任秋北拉著他的手晃了晃,給他比著手語:我們不要聞庭了嗎?
任秋余的心情很差,踢了一腳路邊的石頭,在心中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抱起小北往回跑。
他要聞庭,如果聞庭不跟他們走,那就讓聞庭把他們藏起來。
穿過水杉樹叢,一個穿著黑色棉衣的人蹲在雜草叢邊,任秋余放下小北,把背包給小北抱著,之后奔向聞庭,撲在他的背上。
“黑煤球,我不想走!
聞庭僵住很久,扭頭說:“不要叫我黑煤球。”
“聞庭,我不想走!
“不怕被人抓走?”
任秋余從聞庭身上下來,把聞庭扶起來,抱著他一條胳膊,“你不是說過一個挖地道的故事嗎,我們挖一個地道把我和小北藏進(jìn)去!
聞庭“噗呲”一聲,“想得美,我才懶得挖地道,你趕緊跟小北走,等會兒于形來了抓走你們!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于老板來了,等會兒去收菜!
說曹操曹操到,秦書苗繞著村子找了一圈沒找到任秋余和聞庭,這兩人調(diào)情帶著小北,在想什么?
任秋余慌了神,抓著聞庭慌張地問:“怎么辦,來了!”
“什么來了?”秦書苗問道。
聞庭如實跟秦書苗說了現(xiàn)在的狀況,猜測于形是嶸東市派來抓分化動物的。
“不能吧,人昨天晚上給你們直播間刷了五十萬,抓動物還得先給錢?”
任秋余和聞庭齊齊瞪眼,“他送的禮物?”
“不然你們以為是誰?”秦書苗牽著小北帶著兩人回村,“我看那于形不像壞人,長得帥,多金還舍得花錢,你們攀上大佬了!
秦書苗擠眉弄眼,剩下的話她沒說,但是聞庭能明白她的意思。
聞庭直言:“你是說他看上任秋余了?”
“我?我直播都沒露臉,也沒透露過我的名字,他肯定是來抓我的!比吻镉喟驯嘲偷铰勍ナ掷铮拔胰垕饍耗抢锒阋欢,今天的菜你們安排人去摘!
任秋余抱起小北就跑,饒了大半個村子跑到村尾,不經(jīng)過任何一家直接從后門跑進(jìn)張大娘家。
張大娘家的結(jié)構(gòu)很巧妙,看著是一個一層樓的老房子,客廳的燈掛在房梁上,但其實有一個通道可以爬到二樓。
她的家層高非常高,是后來在兩邊的房間上隔了一層做了個二樓,由于沒有樓梯,只能搭著木梯從一個黑暗的小窗口中爬進(jìn)去。
他把小北護(hù)在身后,一雙眼睛在黑暗的空間里往外看,這么隱蔽的地方應(yīng)該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一晚上沒睡,在盯梢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了,小北變成海獺在他身后給他當(dāng)墊背。
他給小北釋放信號讓她變回來,回頭的一剎那透過房間的窗口看到了樓下的一個人。
“任秋余我知道你在這里!
樓下的于形悠閑地把玩手里的打火機(jī),打火機(jī)發(fā)出乒乒乓乓的聲音,每一聲都像在敲打任秋余的心。
任秋余動了動腿,小北拉住了他的手,搖著頭不讓他下去。
下面的于形又說話了,“我還知道小北也在這里。”
任秋北瞪著圓圓的眼睛。
“你們是從嶸東市海洋館逃出來的吧?”
任秋余的心撲通撲通跳,果然是來抓他們的,這人什么都知道!
然而接下來的話令他難以置信。
于形說:“我也是從那里逃出來的!
明亮的眼眸刺破黑暗,與任秋余的淺瞳匯聚在一起,他被于形發(fā)現(xiàn)了。
“下來吧,兩只海獺!
于形親自給他們搬來梯子,任秋余撇撇嘴,不情不愿踩著木梯下了樓。
任秋余站在底下接著小北,身后的于形關(guān)上了張大娘家的大門,順便把門閂扣上了。
任秋北跳下來指著于形無聲地叫,任秋余順著她的手看過去,立馬做出防備的姿勢。
“你栓門干什么!”
“不要緊張,全村的人現(xiàn)在都在南邊的田里,但是保不齊有偷懶的人發(fā)現(xiàn)我們!庇谛蝺(yōu)哉游哉坐在張大娘家的靠背椅上,“過來坐。”
任秋余護(hù)在任秋北身前,雙手環(huán)抱望著于形,“你怎么證明你是從海洋館逃出來的?”
于形遞給任秋北一片口香糖,任秋北沒接,他撕開包裝自己吃了。
“嶸東市海洋館的館長叫劉長疆,與危險生物二九三研究所勾結(jié),暗中給研究所輸送動物!
任秋余摸著下巴點頭,“可這誰都知道,最直接的辦法就是你變回動物!
“變不回來了!
“為什么?”
于形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捕捉的哀傷,被嘴角的笑容掩蓋,“動物的那具身體已經(jīng)死了,我用的是人類于形的身體。”
“你不是于形?”
“沒錯,于形是人類富商,他資助研究所研究動物技能,那群人把我弄死后我搶占了于形的身體。”
“你死了?”任秋余目瞪口呆,“被你搶占身體的于形去哪里了?”
“死了。”于形目光凌厲,看向任秋余時變得溫柔,“怕了嗎?不過是一命換一命!
他說得輕飄飄,人命在他口中一文不值。
任秋余竟然能感同身受,人類大肆捕捉動物的時候想必也是他這種心態(tài),動物的命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