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洲……”任秋余一愣,沙洲是終點(diǎn)站,他已經(jīng)到了別的省市了!
列車的廣播員催促還未下車的人盡快下車,任秋余抱著小北火速離開。
他和小北是逃票上的車,沒辦法出站,不得已又上了一列綠皮火車。
“前方到站洛安,需要下車的乘客請(qǐng)攜帶好自己的姓李。”
“洛安站到了,洛安站到了!需要下車的乘客……”
火車站的陽(yáng)光甚好,廣播聲聽了一半,任秋余已經(jīng)站在了空曠的站臺(tái)。
洛安站是一個(gè)小站,任秋余選擇在這里下車,因?yàn)樗吹借F路對(duì)面破損的鐵網(wǎng)。
十分鐘后他和小北又被人追捕呵斥,只不過這次不是來要他命的。
他極速逃離火車站,上了一輛破破爛爛的大巴車,車外的田野為他指路,在一處名為“吉祥村”的村門口被人趕下了車。
村口一個(gè)四四方方的磚房一側(cè)印刷著“振興家鄉(xiāng),人人有責(zé)”的紅色大字。
他扭頭看向小北,“小北,以后我們住在這里好不好?”
小北無(wú)力點(diǎn)頭,下一秒變回了小海獺的樣子。
任秋余也覺得頭昏腦漲,在海洋館打工不愁吃喝,他很久沒有變回海獺了。
可如今他餓了至少三天,又跑了那么久,他的極限差不多到了。
不消片刻,一大一小兩只海獺倒在吉祥村的村口。
任秋余閉上眼時(shí)見到了一個(gè)黑不溜秋的東西朝他們走來,完了,要被發(fā)現(xiàn)了。
“存……存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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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煤球
吉祥村所處地勢(shì)平坦,唯一有起伏的是村子后面的河堤,海拔大約十米。
沿著河堤下來有一條主路,這條泥土路直通村口。
聞庭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肩頭扛著一塊寫著“吉祥村”的牌子走在泥土路上。
黝黑的皮膚看著是被八月的太陽(yáng)曬黑的,他卻毫不在意,穿著一件白色背心和一條到膝蓋的黑色短褲,頭頂既沒有遮陽(yáng)傘,也沒有帽子,大喇喇走在路上。
村口的村牌是一塊塑料板,他早就看不順眼,前天提議換牌子,沒想到村長(zhǎng)今天就給他搞出來了。
都不想頂著烈日做沒用的事情,于是換牌子的任務(wù)落到了他頭上。
“破差事!有本事讓小爺離開這鬼地方,一天天的,煩死了!”
聞庭嘴上罵罵咧咧不耐煩,動(dòng)作倒是快得很,連走帶跑到了村口,下一秒他卻扔了肩頭的牌子。
“我去!這、這、這!”聞庭面露喜色,一把將地上的兩只海獺抱在懷里,“小海獺!太可愛了,讓我捏捏!”
換牌子的事情他忘在了腦后,抱著兩只昏迷的海獺跑回家里,從后院的井里打了兩桶水,把兩只海獺泡在了桶里。
任秋余感覺自己的臉好疼,嘶……是誰(shuí)在掐他?
腦袋昏沉,他睜不開眼,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這里好舒服,好涼快。
他的身體下滑,腦袋浸在水里。
這是什么神仙地方,好多水,又咸又甜,他要通通喝光!
冰涼的水讓他的頭腦稍微清醒了點(diǎn),那只手又在掐他的臉!
“你終于醒了,餓不餓?我這里有蝦肉哦。”聞庭剝了小龍蝦的殼,白色的肉喂進(jìn)小海獺的嘴里。
任秋余的肚子里終于有了食物,一連吃下十幾塊蝦肉,他的眼睛緩緩睜開,他倒是要看看是誰(shuí)掐他!
哦豁,這塊黑煤球怎么能動(dòng)?黑煤球也能分化嗎?
“還要嗎?”聞庭露出潔白的牙齒,將五塊蝦肉放在手心。
不出他的意料,一只可可愛愛的爪子伸過來拿走蝦肉,迅速放進(jìn)身前的“口袋”里。
聞庭揉了揉小海獺的腦袋,小爪子在他手背上用力一撓,“嘿,吃了我的蝦不讓我摸?你怎么這么兇?”
狹窄的木桶擠著任秋余的身體,他鉆出木桶尋找小北,小北體型比他小,安逸地躺在另一個(gè)木桶里。
他拿出“口袋”里的蝦肉喂到小北嘴里,蝦肉被一只黑乎乎的手截胡了。
聞庭拿著蝦肉塞進(jìn)了任秋余嘴里,“你的家人比你醒得早,吃了兩盤蝦,現(xiàn)在睡著了!
任秋余復(fù)雜地望著眼前的人類,他還能相信這世上有好人嗎?
至少這塊黑煤球看起來還不錯(cuò)。
他將口袋里的蝦肉一塊一塊吃完,伸出兩只黑色的爪子并在黑煤球面前。
不夠,他還沒吃飽。
海獺萌萌的舉動(dòng)戳中了聞庭的心,他跑到廚房端出一個(gè)不銹鋼的盆,將一盆煮熟的小魚小蝦放在海獺面前。
海獺伸出爪子的時(shí)候,他也伸出手擋在不銹鋼盆上,“給我摸摸,不然不給你吃。”
任秋余:“……”
黑煤球,你惹到我,那就是惹到……
小魚小蝦的香味飄進(jìn)他的鼻子,他的眼睛不自覺跟著不銹鋼盆走。
聞庭端著不銹鋼盆上下左右移動(dòng),“給不給我摸?”
任秋余忍氣吞聲伸出腦袋,算你惹到棉花了!
“真乖!
任秋余把內(nèi)心的不滿發(fā)泄在小魚小蝦身上,黑煤球別太過分了,等他吃飽了他就……嗝!
一盆小魚小蝦吃干凈,任秋余揮開黑煤球亂摸的手,慢慢爬出木桶。
“吃完不認(rèn)人,小海獺你太不乖了!”聞庭揪著海獺的臉,“看我怎么教訓(xùn)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