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樂得有人幫忙打掃,索性抬起腿整個人窩進沙發(fā)里,朔寧從沙發(fā)前拖過的時候注意到林初夏手上拿著的雜志,她正攤開仔細(xì)欣賞的那一頁色彩明快鮮艷,更重要的是......
“你喜歡這個人的畫?”
林初夏抬起頭,大方地將那橫跨兩頁的畫作展示給朔寧:“是啊,是不是很好看?這是S所有作品里我最喜歡的,不過好久都沒有在雜志上看到ta的畫了!彼行┦涞貒@了口氣,卻發(fā)現(xiàn)朔寧臉色詭異,努力壓抑著表情,眉毛卻克制不住地高高挑起,眼角顫動,兩頰肌肉微抖,明明是開心的不得了的樣子。
她向朔寧投去懷疑的目光,“你怎么那么開心?”
“沒有......哪里開心了.....嘿嘿......”朔寧哼著小曲一晃一晃地回去洗拖把,一時沒注意腳下還差點被布條絆了一跤,即使這樣仍然情緒不減,美滋滋地拍了拍褲腳,仍然蹦著跳著離開。
林初夏左思右想沒想明白他高興的原因,愣愣地合上雜志,喃喃道:“甘伯也沒說撞到腦子啊...?要不改天還是去鎮(zhèn)里做個檢查......”
朔寧還沉浸在單純的欣喜,并不知道林初夏懷疑他腦子有點壞了的猜想,這份歡快一直持續(xù)到了睡覺時間,他正要將墊在地上的棉被展開鋪上,卻被林初夏叫住了。
林初夏剛從浴室出來,半干的頭發(fā)懶懶披散在臉側(cè)和肩膀上,她今天沒有穿平時那件寬松的t恤睡衣,而是貼身穿著件灰色吊帶和短褲,隨便披了件襯衫外套,露出肩頸處大片濕潤的皮膚,林初夏不喜歡把頭發(fā)完全吹干,總是吹到半干等待頭發(fā)自然風(fēng)干,有水珠從她的發(fā)梢滲出來,順著漂亮的頸線砸到頸窩,她站在朔寧面前,朔寧呼吸沉沉,都不敢看她。
“房間收拾好了,從今天開始可以去房間里睡了!遍e置的雜物間里東西并不多,將物品賣的賣、扔的扔、剩下的藏進柜子里,總算徹底打掃一遍可以讓朔寧入住。林初夏估計了下時間,對垂著腦袋的朔寧交代:“還有,等會會有人來找我,你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出來好嗎?”她伸出小指,還沒等朔寧反應(yīng)就去牽他的手,兩人小指交纏拉勾,“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哦。”
當(dāng)然沒有辦法就這么一無所知地睡著。
朔寧躺在柔軟的棉被里,數(shù)著天花板上細(xì)細(xì)的裂紋,“一......二......”什么朋友是他不可以見的?
“三......”明明這幾天都已經(jīng)帶他把村子里走了個遍!只要是見到他的人哪個不是笑瞇瞇的!
“四......”而且為什么大晚上不睡覺要來家里玩呢?
有什么不能直接告訴他的!難道那個人很討厭他?等等......這個村子里看不慣他的只有一個——
“是甘辰!”朔寧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顧不上骨頭因為突然的大動作咯吱咯吱響,他跳下床,卻在門前猶豫起來,垂眸望向自己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掌,“林初夏和我拉過勾的!泵髅鬏p輕一扭就可以打開的門,卻在此時變成沉重不可摧的阻礙。
朔寧深呼吸幾下,他的小指上還有林初夏手指的溫度呢,也許甘辰只是來家里做客,搞什么啊沒邊界的家伙大晚上來,或許也可能是來取東西。
對啊,可能只是來拿東西的。
朔寧這樣自我安慰著,將耳朵貼上了門板。
“我只是睡不著而已。”為了打發(fā)時間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也可以理解吧。
只是亂糟糟的思緒在大腦中胡亂沖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式門隔音不好,門外的聲響都清晰地傳入朔寧的耳朵。林初夏從房間里出來,緩步踩在走廊上,一步一步下了樓梯,面向院子的推拉門被拉開,有個人在林初夏的暗許下進入了一樓......
腦袋有些暈,朔寧貼著門板蹲了下來,就在他昏昏沉沉之際,終于聽到了樓下傳來一陣凌亂的聲響,一下子滿血復(fù)活的朔寧立刻爬起來,打開門就往樓下沖。
速度太快加上蹲久了手腳無力,朔寧幾乎是半滾下樓梯,他喊著林初夏的名字從最后幾階樓梯摔了下去,腳踝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然而朔寧還是執(zhí)著地盯著廚房里兩抹交迭在一起的身影看去:“林初夏?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