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蔣行朔生病的事情,所有人都是瞞著盛和安的。
姜致從善如流地說:“好啊,那你一定要給我介紹,到時候我們倆要是成為好朋友,就帶你去買好吃的!
盛和安興奮極了。
見狀,姜致引著他去曾經(jīng)住過的客房看了看。
盛和安一進去,就抱著被褥滾了兩圈,他還記得自己曾經(jīng)在這里睡過,也記得這個被子他蓋過。
姜致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她側(cè)頭看向從客廳走過來的蔣行朔。
聲音清淡:“你和人吵架了?”
蔣行朔沒有否認(rèn),問道:“這么明顯嗎?”話出口,他頓了頓,收斂了臉上表情,淡淡說:“也沒有吵架,是我們倆的事不應(yīng)該牽扯到第三個人,打擾你了,不好意思,關(guān)于伴娘的事情——”
蔣行朔還沒說完,姜致說:“其實我很高興!
男人身形一頓。
姜致說:“還沒有請我當(dāng)過伴娘,所以我還挺高興的!
她略微偏過頭看向蔣行朔,眼神平靜溫和,“我也很能理解張小姐的做法,要是我的話,我也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心里有別人,肯定想他們劃分界線!
蔣行朔說:“可是我們倆早就不可能了。”
姜致眉心微擰,沒有就著這個話題說,只說:“其實你應(yīng)該明白我,如果我不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逼我同意。”
“何況是張小姐!彼Z調(diào)拉長,卻落地很鄭重,“你也別怪她,說到底她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嗎?”
蔣行朔眼眸情緒翻涌,唇邊抿緊。
他何嘗聽不出來姜致劃分界線的意思。
姜致沒有就著講太多,她帶著盛和安玩了一下午,便送蔣行朔和盛和安上車。
站在車前,她同努力擺手的盛和安笑了笑。
忽然感覺到有什么目光在身后,姜致回頭往樓上看了一眼,什么都沒看見。
于是,她收斂心神,看著車逐步遠離,而后自己轉(zhuǎn)身回家。
剛出電梯,一股若有若無的煙味淡淡彌漫在空中,她抬眼看去,周融正倚在門框上,他腳下還有不少煙頭,見她看過來,他站直身體,眉目矜貴冷淡。
“送走了?”
姜致:“嗯,你看了多久了?”
周融漫不經(jīng)心地說:“也沒看多久,就幾個小時。”
蔣行朔他們過來攏共也沒幾個小時,聽著還酸溜溜的,怕是從頭看到尾了。
姜致走過去,停在門口,打開房門,換鞋進了屋,只是她在進屋的時候,刻意沒關(guān)門。
回頭一看,正好看見男人站在鞋柜處換鞋的樣子。
姜致提起張明柔讓自己當(dāng)伴娘的事。
周融神色自若,“你想去就去!
姜致說:“我還以為你會和蔣行朔一樣反對!
周融走到姜致的身后,他捉住她纖細的手腕,那股煙味更明顯了,沿著鼻尖飄散過來,帶著幾分濃重的焦味。
“我為什么要反對?他沒機會了!边@話說的倒是挺理直氣壯。
姜致跟著笑了一下,她沒說什么,只是略微低下頭看過一眼。
男人袖口不知道什么時候破了一個小口,看著像是煙頭燙出來的,“是沒機會了,你這么著急做什么,袖口都燙出來一個洞了。”
沉默幾秒。
周融淡淡開口:“應(yīng)該是顧鶴之不小心燙到的!
姜致說:“那就當(dāng)做顧鶴之抽煙不小心燙到的吧。”
“……”這個話題委實有些尷尬。
周融垂下眼,盯著姜致豐盈的唇珠上,他狀似隨口問道:“他們下午來了這么久,你們總不至于就帶孩子,還聊什么了?”
“也沒什么,就是結(jié)婚那些話題!苯抡f:“這次挺匆忙的,蔣行朔說他其實也沒想好到底要不要結(jié)婚!
周融低低嗤笑:“人家都懷上他的孩子了,能說不結(jié)就不結(jié)嗎!
姜致有點意外,她沒想到這背后居然是這樣的,“懷上孩子了?”
周融哼笑:“懷了,要是不結(jié)婚,這怎么收場,哪有這么便宜的好事,睡了人家,還不負責(zé)?”
大有說蔣行朔沒責(zé)任心的意思。
姜致抬眼略略掃過他,聲音平靜下來:“的確,人家有了孩子還不結(jié)婚,的確是挺不負責(zé)的!
空氣一瞬間頓住。
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永遠是他們中間的刺。
第550章 很多委屈
姜致沒打算和周融繼續(xù)計較這個。
那個孩子,本身就是她強求來的,留不住也是應(yīng)該的。
或許是懲罰,她現(xiàn)在也很難再懷孕了——
眉眼情緒微微淡下來,姜致掙脫開周融,轉(zhuǎn)身走進廚房,王媽中午留了一些菜給她夜里吃,只需要稍微熱一熱就好。
她把米飯煮上,把菜從冰箱里拿出來,做現(xiàn)成的。
周融跟著她走進廚房,伸手接過她手里的碗,說:“你去坐著吧,我來熱!
姜致定定看過周融兩眼。
周融沒說什么,只是把菜放進微波爐里,看著好像還真的挺像這么回事的。
姜致掃過兩眼,嘴角抿了抿,退出廚房。
廚房就那么大,一個人進去還算方便,要是兩個人站在里面,就很狹窄了。
而且,既然周融想做,她也沒有道理阻止他。
姜致看過兩眼,索性看起了手機。
許助理許多文件都是發(fā)在她小窗里,需要她一一過目的。
姜致一看就是十多二十分鐘。
周融把飯菜端到她面前,姜致都差點沒回過神來,她愣了半晌,視線落在周融端過來的碗碟上,他還炒了一個新的素菜,似乎是為了營養(yǎng)均衡。
姜致把手機放下,開始安靜的吃起來。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應(yīng)該和周融說些什么好。
然而,她不開口,并不代表周融不開口。
周融給她舀了一勺湯,聲音平緩:“那個孩子,其實在海城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姜致握著碗筷的手驀然收緊。
周融:“大概是在你那天故意刻意甩開陳三他們,就大概清楚了,畢竟你要去的那所商場就在醫(yī)院附近。”
姜致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她說:“所以你是一直在看我的笑話?”
“我也想過要不要留下它!敝苋诎褱频浇旅媲,“但那個情況不允許!
姜致豁然看向周融,她眼圈隱隱發(fā)紅,后槽牙跟著咬緊,“所以你看著它去死,起火的事,你是不是也早就有預(yù)料了,知道我會……”
周融神色相當(dāng)平靜,他回看著姜致,“這個我的確沒料到!
可能是覺得不嚴(yán)謹(jǐn),男人再次糾正道:“我沒有想到他們的膽子會這么大!
姜致:“……”他不知道他們的膽子會這么大的另一層意思是,其實他知道她可能會有危險。
也知道可能因為這一層危險,孩子會流產(chǎn)。
想到這個,姜致的胃口蕩然無存,她放下筷子,目光赤裸裸地盯著周融。
“那你有后悔過嗎?”
周融不語。
姜致再次問道:“你有沒有考慮過,要不是梁時硯,不僅是那個孩子,我可能也會出意外!
周融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姜致深深吸一口氣,把憤怒死死壓進心底。
但饒是如此,她看著周融,神色也跟著冷了下來,“你應(yīng)該清楚那個孩子對我的重要性,你說不會讓我有事,可我這么多事,難道不都是你帶來的嗎?”
她說的話毫不留情面,甚至有些刻薄。
其實姜致心里也很清楚,這些事不全是周融帶來的,只是情緒上來了,所以她說的過分了一點。
唇線稍稍抿作一條直線,她也沒想在客廳待下去,著實尷尬。
干脆起身離開。
姜致走進臥室,往床上一躺好,眼睛看著房頂,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就是直直地看著。
忽而,玄關(guān)關(guān)門聲響起。
應(yīng)該是周融已經(jīng)走了。
姜致緩緩?fù)鲁鲆豢跉,反身?cè)著好,將自己蜷縮了起來。
孩子這件事,她其實并不怪周融,怪的還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當(dāng)初一意孤行,可能它就不會被她連累。
如果不是她當(dāng)初猶豫不決,早點停手,可能它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在她懷里了。
有些事不能想,也想不了。
想多了,人就容易鉆牛角尖,對誰都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