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過去,是偌大的機場,夜里的機場燈火通明。
周融帶著姜致下車,步入機場,掏出證件。
證件不止有他自己的,還有姜致的。
準備的很齊全。
只是當工作人員看見姜致不好的臉色,還有她靠在周融身上才能移動的身體,有些遲疑地問:“您的太太是生病了嗎?”
周融坦然點點頭:“是的。”
說著,他看向姜致,手心也微微用力,姜致像是剛剛回過神,收回視線,朝工作人員笑了笑,又比劃了幾個收拾。
工作人員頃刻懂了什么,目露同情,隨后撥打一個電話。
不清楚是不是電話的緣故,之后的流程相當?shù)捻樌?br />
甚至,在走進候機室時,也有人給他們送來熱水和小毯子。
姜致許久沒進食了,捧著水杯,淺淺抿了一口,就沒再喝了。
一側的周融見狀,低下聲:“到時候我回去給你請一個營養(yǎng)師,好不好!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遠處的喧鬧聲打斷。
機場的入口熙熙攘攘的擠進來一群人。
他們四處張望,似乎在搜索什么。
頃刻,周融的手機也跟著響起來,他看過姜致一眼,還是選擇在她身邊接通。
他現(xiàn)在只想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寸步不離。
“顧喬,不,你就是周融吧,是不是!”季文聲音嘶啞:“我女兒呢,你帶到哪去了?”
周融聲音瞬間冷下來:“季總,你的女兒怎么能問我呢?”
季文暴怒:“我的女兒是見了你之后才消失的,我不問你——”
“那又怎么樣?”周融打斷他的話:“你也看見酒店的記錄了,我可是把她送上車了,她之后失蹤和我毫無關系!
季文拔高聲音:“什么叫毫無關系?!姜致我已經還給你了,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要不然我就和你魚死網(wǎng)破!
那邊停頓幾秒,像是收到什么消息,陰鷙道:“我的人已經看見你們了,你真以為你能走出這個機場?你要是讓人放了姣姣,我可以放你們走!
周融抬起眼睛看向門口,他聲音里的客套更似嘲弄:“我真的不知道季小姐的下落,而且我是顧喬,季先生!
他的著重強調,像是一巴掌直接扇在季文的臉上。
季文臉都綠了,可想到不知所蹤的季姣姣,還是忍了下來,正想繼續(xù)說。
下秒,電話被掐斷。
周融眼底平波無瀾,他手機放回兜里,看向姜致,聲音比上剛剛多了幾分小心翼翼:“走吧,我們回家!
第505章 我是個男人
就當周融掛斷電話的幾分鐘后,季文收到一條小視頻。
里面是季姣姣被人蒙著頭,送上船的場景。
季文目眥欲裂,他撥通阿大的電話。
而在另一側的機場。
姜致回過頭,往后看一眼,方才擠進機場的那群人又全部出去了,似乎很著急,不知道開車去哪。
能造成這個結果的,只有周融。
姜致抬起眼睛看過去。
周融安撫地捏了捏她掌心,解釋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用管他們!
姜致看向周融兩三秒,便移開目光。
周融不是坐的公共飛機,是那種私家買的飛機,整個飛機體型也不小,應該是提前申報過航線的審批。
他們一上飛機,飛機就跟著啟動了。
眼看著地面上的人逐漸變成看不見的螞蟻,星城的風景也變得寥寥無幾的尖塔,姜致緩緩抬起眼睛,看向坐在一側的周融。
周融哪還有平常矜貴的世家子弟的模樣,眉眼沉冷凌厲,身形頎長,卻能夠從寬大的袖口看出他瘦了不少,他像是毫無察覺一般,把熱了的粥端過來,送到姜致面前。
他的眼神在對上她的那一瞬,也跟著軟化。
“你先小口吃一點。”周融說:“你太久沒進食了,不能吃米飯,等之后調養(yǎng)好了,我再給你買你喜歡吃的!
——這樣的周融是陌生的。
比起說是陌生,其實更貼合了姜致夢里野廣木的形象。
姜致的唇線微微抿緊。
周融像是意識到什么,拿出平板,送到她面前。
姜致接過平板,在上面寫出一行字:‘我想知道我昏迷之后發(fā)生什么了。’
周融一眼沉了臉色,他略微蹙了蹙眉,半晌沒能出聲。
姜致也不急,小口喝著粥,等他回答。
吃了三分飽,姜致就吃不下去了,她放下筷子,靜靜看著面前的周融。
女人臉色還有些蒼白,唇色也因為長時間的脫水,皸裂且干燥,身上也很狼狽,只是她那雙眼睛一如過去澄澈明亮,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周融,像是個漂亮的易碎娃娃。
周融喉頭滾動,最終他屈服說:“你先去洗個澡,過會等你出來,我再告訴你!
因為考慮到姜致的身體緣故,這款小型飛機上基本能裝的都裝了。
其中就包括廚房和淋浴間。
雖然做不到地面那么全面,但基本的東西都是有的,剛剛那碗粥也是從飛機的廚房里端出來的,淋浴間也有方便人簡單沖洗的。
只是姜致才剛剛醒來,還是太虛弱,靠她自己獨立長時間的站立,完全做不到。
周融也考慮到這一點,一直在門口守候。
原本他還想進去,卻被女人那雙微圓的烏瞳阻止了。
她瞪著他,擺明是不許他進來。
周融只能作罷,守在門口。
被一個大男人守在門口,無疑是別扭的,姜致也沒有多洗,她在自己能夠承受的極限內,快速沖了個澡。
氤氳水霧沿著門散開,女人扶著墻面,一步步走出淋浴間。
她臉色微紅,被霧氣熏得看似沒那么蒼白了,而胸口簡單系了個浴巾,頭發(fā)濕漉漉往下掉著水。
周融看過一眼,抬手扯過旁邊更寬大的浴巾,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
隨后,不顧姜致的反對,一個打橫抱直接抱起來。
他把她放在旁邊的簡易床鋪上,扯過被子,把姜致裹得嚴嚴實實的,僅僅露出一雙眼睛,回看著他。
姜致現(xiàn)在是有話不能說,只能用眼睛看著周融。
周融打開吹風機。
吹風機的聲音同呼嘯風聲共鳴,男人眉眼淡淡垂下,單手熟稔扶住姜致的腦袋,一點點往外吹著。
同時,他的聲音跟著響起。
來龍去脈,在男人的聲音里講述的清清楚楚。
有些不一樣的是——
在描述她出事的時候,他的情緒很淡,淡到仿佛不存在。
如果姜致沒有感受到他指腹的顫抖,怕是真的會這么以為。
她勉強從被褥里抽出一只手,握上周融的手掌。
男人凌厲眸子里沁滿猩紅色,他垂首,像是一只惴惴不安的大型犬,把自己的臉埋進姜致的掌心里,他緊繃的呼吸仿佛也因此漸漸松開。
灼熱呼吸噴灑在手心。
姜致有點癢,指尖蜷縮。
下一秒,周融就率先抬起頭。
他臉上沒有表情,只剩下眼尾的猩紅像是預示著什么,拿起備在一側的衣裙,隨后替姜致穿上。
姜致有些羞恥,但她洗完澡后,完全沒了力氣,只能讓周融幫忙。
她也不想只穿著浴巾下飛機。
周融給她穿好衣服,抱起來,但他沒讓她坐在椅子上。
——而是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結實有力的大腿擱在臀尖,姜致是怎么樣也不習慣,下意識想要避開。
周融單臂握住姜致的肩頭,他聲音喑。骸肮怨,我是個男人!
他是如此提醒著,后腰抵著的東西也在提醒著。
姜致身形僵硬幾秒,最終還沒動了。
拿起平板,她一筆一劃。
姜致還有個疑問,那就是她是被誰運出京市的,按照周融的話來說,那天他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也準備了人手在出醫(yī)院的必經路線上。
周融雙指摩挲過她的長發(fā),他淡淡道:“是譚雅尹!
姜致怎么也沒想到會聽見這個名字,她手上一抖,平板差點掉了。
周融說:“她應該是恨我,恨我不肯幫她,所以也想我和她一樣!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眸深深,直直望進姜致的眼底。
灼燒到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