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曹操,曹操就到。
任華的電話再次響應(yīng)。
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來,姜致沒有接,收拾一番,打算和宋柔下樓吃個早餐,就繼續(xù)補覺。
等到下午,她再去醫(yī)院。
許助理給的醫(yī)院定位,她看了,是在這個州旁邊一個州的醫(yī)院里。
開車過去,約莫三四個小時。
到時候,姜致還要找個理由糊弄宋柔。
宋柔率先一步邁入餐廳。
姜致跟著進去。
口袋里的電話嘟嘟兩聲,又很快沉寂下去。
她拿出口袋,看過一眼。
還是任家人的電話。
只是,這一次從任華變成了高明歡,她盯著上面的道歉短信,沒說什么,轉(zhuǎn)而把消息轉(zhuǎn)給許助理。
和許助理相處時間一長,姜致算是明白為什么周融會把許助理留在身邊。
人不僅會幫你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還會揣摩上司的心思,做出你的預(yù)判,用的很趁手。
想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周融才會把人……留下來。
……
坐在客廳的高明歡看著再次掛斷的電話,心里止不住地嘆氣。
她扭過頭,看著自己的丈夫,都多了幾分怨懟,“你不是說不讓走后門嗎,你怎么自己給任憐開了后門?”
任年義正言辭:“這只是讓她們出于同一起跑線。”
高明歡諷刺道:“你要是這么說,小憐背后的實力可比致致要強上不少,還有你這個親爹!”
她咬文嚼字,格外諷刺。
“……”任年臉上掛不住了,他還想說什么。
任宅大門一開。
任華頭也沒抬,拿著文件推門而入,“大哥,這份文件你簽一下字!
他話還沒說話,任年急吼吼打斷說:“阿華你快來幫我勸勸你大嫂,我只是為了讓她們同在一條起跑線,我做錯什么了?”
任華:“當(dāng)初不是你說的,誰都不許走后門嗎?”
任年:“我這也不算走后門。”
“大哥,也不能怪嫂子說你,你不僅走了后門,是不是還告訴了任憐誰拿到項目誰就是家里下一任繼承人的事?”他問,“還有,你對我都是先斬后奏,讓她先回來上班,這還不算走后門,算什么?”
高明歡冷笑:“他不僅說了,還給小憐出主意呢,都說慈父多敗女,現(xiàn)在可不就是!
任年:“……”
任華皺著眉頭,“大哥,你做得不對!
任年豁然起身,破罐子破摔,“小憐已經(jīng)認錯了,她在我面前也改過了,說自己以后會好好的!
任華沒說話,只是目光淡淡看著任年。
霎時間,空氣氛圍陷入僵持。
任年繼續(xù)說:“如果小憐連公司都回不來,她拿什么做項目?”
任華沒有說話,側(cè)目看向還在氣頭上的高明歡,語氣平靜:“雖然大哥做的不對,但說的也有道理,嫂子算了!
高明歡沒說話,只是握著手機的手很緊。
當(dāng)初,在知道姜致是任家血脈的時候,她就想把人接回來的。
可是任老爺子和任年都不同意,任華又是一個中立意見,這件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現(xiàn)在高明歡是真的有點后悔了,后悔沒把人接回來。
現(xiàn)在人不接電話,之后她們母女還能搞好關(guān)系嗎?
就算沒有人回答,高明歡心里也清楚,很難。
姜致和任憐都有隔閡。
任憐又一而再再而三沒被任家處罰,她一定認為任家所有人都偏心任憐。
高明歡的眼淚簌簌往下掉,砸在手背上。
任華一下皺起眉頭,還是安慰道:“嫂子,可能是人沒看到,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
高明歡反駁:“她以前都會給我發(fā)消息的,從你們寒她心開始,她就沒給我發(fā)過消息了!
任華沉默。
任年比任華更直白:“我們有血緣關(guān)系在這,還有股份,到時候從我們手上分給她一點,不就完了,她也應(yīng)該體諒我們……”
任年的教育也是任老爺子來的,時常帶在身邊,人學(xué)的也是大男子主義和老一套。
反倒是任老夫人很開明,她把任華帶在身邊。
——兩個人教出來的兄弟倆也完全不一樣。
任華沒有想和任年爭過,可是到這個程度,他多少也覺得任年有些離譜,“大哥,人不是養(yǎng)寵物,勾勾手就能揮之即來招之即去”
早在一開始,任年就一直在被高明歡懟,現(xiàn)在又是站在他這邊的任華也覺得他錯了,臉面當(dāng)即掛不住了。
說:“難道我們欠她的了嗎?那些流言蜚語,都是她污蔑小憐的,我們都沒說什么。”
高明歡忍無可忍,她站起來,“任年,就是我們欠她的,你還要否認嗎,如果當(dāng)年不是你搗鼓那些事,你以為她會被有心之人抱走嗎?”
任年臉色沉沉。
高明歡問:“我就問你,能不能一碗水端平?”
任年還是不吭聲。
高明歡沒說話了,她擦了一下眼淚,決絕道:“任年,我們離婚!”
當(dāng)即,門口傳來不可置信的女聲。
“媽,你要和爸離婚,為什么?”任憐說:“就因為我爸幫我回公司?”
所有人都沒想到談話會被小孩子撞破。
高明歡臉色一時有點復(fù)雜。
任憐已經(jīng)快步走了進來,氣勢洶洶看著他們,“叔叔,媽,為什么,難道我不是你們親生女兒嗎,還是說因為那些子虛烏有的話,你們就要把我打死?”
她臉色扭曲,繃不住神色。
“我都說了,那些都是曾隨云和那個賤人污蔑我的,我沒有害爺爺。”
任華重重道:“小憐,注意禮貌!
“憑什么?”任憐紅著眼睛,她瞪著任華,“你愛上她了,是嗎?所以不要你的家人了?”
姜致給的證據(jù),任華沒有給任何人,所以就算是任年也還和外界一樣,以為這些事都是無辜攀咬。
可是,事情到這一步,任華也瞞不下去了:“你胡說什么。”
“我胡說?我胡說什么了?”
任華面無表情:“你真的當(dāng)我手上沒有證據(jù)嗎,你真的要我全部說出來?”
這句話如平地一顆驚雷,炸的人仰馬翻。
任華這句話,就相當(dāng)于說,外面那些人說的是真的。
任憐下毒害老爺子,刻意算計任華,買兇殺人等等種種事情。
而在這其中,遭受的刺激最大的,莫過于任年,任憐的父親,他僵硬著脖子,回頭看著任憐,有些不可置信地說:“小憐,你叔叔說的是真的?”
任憐眼底劃過一抹慌亂,“不、不是的——”
任年扭頭看著任華,“真的?”
任華沒說話。
可往往的,一個沉默的態(tài)度,就足夠說明了一切。
是真的。
那些事都是真的。
任年身子跟著晃了晃,他還想說什么,一巴掌直接扇在任憐臉上。
遭受欺騙的人,往往是最憤怒的。
尤其是,他為了她,還不惜和家里其他幾個人對上。
結(jié)果一扭頭,他的臉都被打腫了,自己老婆還要因為偏心和自己離婚。
怎么可能忍得下這口怒氣。
任憐的臉都被扇到了一側(cè),她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向任年。
任年咬牙切齒,反手又是一巴掌,“看什么看,你這個孽女!”
任憐尖叫:“爸,你平時可是最疼愛我的!”
任年:“我現(xiàn)在不打死你,就算好的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上前兩步,高高揚起手臂。
“夠了!”一聲冷呵。
所有人立刻看向發(fā)出聲音的方向。
高明歡冷冷說:“你想利用你的女兒來搏同情,我已經(jīng)看膩了,過幾天離婚協(xié)議會送到家里,你自己看著辦!
話畢,她直接轉(zhuǎn)身往外走。
一刻都沒帶停留。
而因為高明歡這一出走,任家也鬧得人仰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