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線倏然收緊,她握著盛和安小手的手一起緊了幾分,緩緩說:“盛和安不是這樣的孩子!
盛和安眼淚瞬間往下落,肥嘟嘟的小臉都是淚水,他抽噎著,卻又很懂事,沒有哭出聲,只是一個勁的流著眼淚。
一個曾經活潑開朗的小孩子要受磋磨到什么地步,才能和盛和安一樣?
姜致的心隱隱作痛,她都不敢想盛和安這陣子遭遇了什么。
男人則是更直接,伸出手想抓住姜致控制住,老太太從姜致的腳下,硬生生把盛和安拽出來。
盛和安忍受不了恐懼,哇哇大哭起來。
門外的腳步聲跟著快步走來。
姜致眼睛一花,就看見一只腳從旁邊伸出來,直接踹上男人的臉,她也因此脫困。
盛和安一口咬上老太太的手,逼得老太太不得不放開他。
但,放開的一瞬——
老太太仍然不解氣,直接把人摔在地上。
姜致的眼睛瞬間紅了,連忙伸手去接盛和安。
就在這短短幾秒的功夫,男人已經被滿臉戾氣的蔣行朔控制住,他一手抓著男人的頭,拽著他往地上撞,哐哐作響。
蔣行朔側頭看過一眼老太太,冷聲:“你在動我侄子試試。”
老太太僵住身子,扭頭還想去抓盛和安。
砰的一聲脆響。
男人的手被蔣行朔踩在腳下,重重碾了碾。
男人也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見狀,老太太不敢再抓盛和安,整個身子哆嗦著,“盛和安是我的孫子,憑什么我不能帶他們回盛家?”
蔣行朔直接把老太太忽視個徹底,視線上下掃過姜致。
問道:“沒事吧?”
姜致也就被甩出去那一下有點痛,現(xiàn)在緩過來,倒沒什么大事,于是她輕輕搖頭,牽著盛和安到蔣行朔身邊,“他們是?”
“盛和安的奶奶和小叔子。”
蔣行朔說完不解氣,上腳又碾了碾男人的手。
老太太一改兇神惡煞的樣子,只敢在旁邊默默的流眼淚,可見蔣行朔對他們的殺傷力有多大。
到外面打報警電話的紀湖臉色蒼白的走進來,輕聲說:“警察過一會就到了!
她是趁著姜致和人周旋的時候出去的,其實她也被嚇住了。
如果不是剛剛姜致回過神來,去搶盛和安,人估計就被他們抱走了。
到時候,她工作室的聲譽還要不要了?
蔣行朔點點頭,道:“麻煩你了,紀老師!
紀湖沒說什么。
警察很快就到了,帶著蔣行朔一干人等過去。
姜致也作為證人,跟著過去了。
她進去錄完口供,就看見默默坐在椅子上的盛和安,相對在會診室的恐懼,現(xiàn)在人安靜的不像話,小手抱著水,坐在旁邊,生怕給人惹麻煩。
見到姜致過來,盛和安跳下椅子,屁顛屁顛走到她身后,拽住她的衣角。
除了她以外,誰都不靠近。
姜致的心情有點復雜。
然而,看著盛和安,她又不知道說什么。
蔣行朔沒過一會也出來了,他眉目疲倦,走到姜致面前,輕聲和她道歉。
姜致?lián)u搖頭,看向團子,用眼神詢問他。
有些話題不適合在小孩子面前提,只能眼神交流。
蔣行朔眼底露出一點苦笑,他沒說什么,只是把盛和安接了過去。
盛和安對于蔣行朔并不反抗,被抱到懷里,也是老老實實的待在他懷里,然后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姜致……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等到紀湖和她的小助理出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后。
一行人走出警局。
蔣行朔道:“我送你們回去吧!
紀湖率先拒絕道:“我男朋友在等我了,你們走吧!
她指了指對面,只見一臺漆黑的轎車停在那,看著似乎是比較昂貴的那列,只是燈線太暗,具體是什么款就不清楚。
小助理是紀湖的人,也是跟著她走。
馬路上就只剩下姜致和蔣行朔三人。
蔣行朔斜斜睨她一眼,揶揄說:“你不會也要拒絕我吧。”
第255章 能不能反悔
姜致:“……”
蔣行朔都說了這話,她當然是不能拒絕。
只能跟著上車。
蔣行朔的車停的不遠不近,正好在附近,開過來的功夫也就幾分鐘。
其中,姜致就靜靜陪著盛和安站在馬路邊。
通過觀察盛和安,她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少東西,盛和安眼里的光小了不少,他還會三番四次的確定姜致會不會在他身邊,時不時會靠近姜致的大腿。
蔣行朔走之前如果沒說,不讓姜致抱他的話。
盛和安估計早就貼上來,讓姜致抱著,不肯下來。
姜致拉著團子走到車前,剛想和他一起坐后排座,團子卻道:“姐姐你去和我舅舅坐吧,我想睡一下。”
他的話很老成,透著一股不符合小孩的成熟。
還帶著一點抗拒。
姜致一怔。
后排車的車門在姜致的眼皮子下關上,她略微抿唇,還是坐上副駕駛。
小團子說要睡覺,還真睡了。
在車開動的那一秒,他枕著手臂,小小身軀蜷縮在椅子上,看著是睡著了。
姜致通過后視鏡觀察好幾次,確定人不是假睡,壓低聲音道:“這是怎么回事?”
蔣行朔捏了捏鼻梁,欲言又止,半響只說:“我那時候出差,阿姐的身體不好,就把團子送回去了,本來想著團子畢竟是盛家的孫子,不會遭受什么虧待!
——可事實和想象是相反的。
盛家這些年的發(fā)展全靠吸食蔣家的血換來的,根基不穩(wěn),他們盛家的幾個兒子也是不中用的。
原本,他們娶蔣行云,打的是吃絕戶的名義。
也沒辦法。
那時候在他們的眼里,蔣行朔是個不中用的,不一定能守得住蔣家的財產,所以只要把蔣行云耗死就行。
如計劃里的一樣,蔣行云的身體一天天差了起來。
就當他們勝券在握,蔣行朔卻開始抓蔣家的企業(yè),并且清理了不少蔣家里盛家的人,還有接二連三的和周家、梁家搭上線,蔣家的實力開始恢復,他們眼看著見不到當初夢想里的日子開始急了。
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們謀害蔣行云的事情暴露了。
蔣行朔后續(xù)的話沒繼續(xù)下去。
但姜致猜到,謀害這件事大概率就在蔣行朔出差那段時間發(fā)生的。
正如姜致所想一樣。
蔣行朔出差回來的第一件事是去看蔣行云,正好抓壯丁的把談且?guī)н^去了,這一帶,就查出來蔣行云的藥有相克的存在,還有平常的飯菜都帶著微量的毒素。
一點其實也不礙事。
誰讓蔣行云的身子虧空的厲害,這才著道了。
蔣行朔查出來,又去接盛和安,已經晚了一步。
盛家是完全沒把盛和安當親孫子一樣對待,不過也是,他們折磨不了蔣行云,所有的怒火自然是要換一個人。
姜致著實沒想到事情發(fā)展會這么荒唐,她垂下目光,往后看向身后的小團子。
許是最近的激素變化,她對小孩子就多了幾分耐心。
盛和安又是個聽話的,和她年幼的時候有幾分相似,這下倒是認認真真動了惻隱之心。
所以在蔣行朔提出“能不能麻煩你過兩天幫我?guī)Ш⒆印边@個要求的時候。
姜致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只是她忘了,現(xiàn)在她居住的地方不止是自己的地方。
——還有一個人。
姜致是到家門口,對上周融的視線,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一點的。
周融身穿一身素黑睡袍,目光淡淡看著她,問:“去哪了?”
“……”這件事遲早都會鬧出來的。
姜致權衡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把前因后果講了。
順帶還問了問周融方不方便帶別的孩子回來住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