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的很快,風聲帶走絲絲縷縷的沉郁,蔣行朔說:“至少我能看出來他對你肯定是有好感的!
姜致嗓音輕如縹緲:“有好感也不代表什么,該利用還是會利用,不是嗎?”
她側(cè)過頭,視線注視著面前的男人。
眼睛像是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在看著周融一樣。
蔣行朔平靜說:“這個圈子里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應該早就知道了,梁時硯就是一個典型的代表,難道你在他身上的苦頭還沒吃夠,想再在周融身上吃一次嗎?”
姜致沒有回答,半晌道:“你覺得我嫁給周融怎么樣?”
蔣行朔一愣。
姜致說:“你這么一說,我倒是覺得嫁給周融也不錯,總不能人財兩空吧!
她說著,視線看向蔣行朔在方向盤上縮緊的大掌。
她的笑容多了幾分苦中作樂的意味:“至少周融身材還不錯,他之后想繼續(xù)找任憐,我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蔣行朔沒說話。
車緊跟著狠狠一剎車,停在路邊。
下一秒,他的話順著口不自覺吐露出來:“你還有第三個選擇!
姜致:“什么?”
“你當初問我的問題,我現(xiàn)在回答你!笔Y行朔只感覺自己十幾年的人生在這一刻得到短暫的偏離,想到停在某人的身邊,“可以!
姜致側(cè)過頭,臉上笑容緩緩消失,臉上也有一點沉默,她說:“我覺得我們可以當朋友!
平心而論,和蔣行朔當朋友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而且現(xiàn)在的情況太混亂,現(xiàn)在的姜致不會再考慮蔣行朔,也不想引火燒身。
她目測這里距離地鐵口的距離,“麻煩你了,我就在這里下吧。”
不等蔣行朔說話,姜致直接下了車。
這座山距離天河小區(qū)很近,所以地鐵口也很近,是最近剛上線的七號線,走過去也就一公里左右的距離。
姜致走過去,下了地鐵。
她打開手機,消息飛涌而來,大多是周母的,問她喜歡什么。
再然后,就是任憐的好友申請。
她掃過兩眼,直接滑了出去,關(guān)機。
任憐怎么也沒想到姜致敢不同意,她抬起目光,山上的五人變成三人,對峙的局面也因為缺少關(guān)鍵的人物,從而沒能再繼續(xù)下去。
梁時硯道:“既然你沒選擇,那我希望你盡快離開她的身邊。”
他撂下這句話,也不管周融和任憐是什么態(tài)度,開車離開。
周融站在山口,臉色淡漠。
任憐走過去,她臉色也不好看,嗓音卻還是軟下三分:“我們走吧。”
周融淡淡掃過她一眼,“誰讓你過來的?”
任憐一愣,“是梁時硯給我發(fā)消息,說是他約我見面,還約了你,想好好回憶當年。”
周融菲薄的唇角彎出一個嘲諷的笑,他沒說什么,轉(zhuǎn)身上車,道:“我送你下去。”
任憐抿了抿唇,抬腳跟著上車。
中途,任憐想和周融搭話,卻被他身上駭人的氣質(zhì)震懾。
周融把車停在任家的門口,轉(zhuǎn)身撥通電話。
對方很快派人過來接了周融。
任憐不甘心,問道:“你是不是真的像梁時硯所說的,喜歡那個女人?”她想到這兩天的新聞,心底恐慌越來越大,一字一句說:“你之前不是說,你不是只是迫于局勢和姜致訂婚嗎,怎么現(xiàn)在還擺出這幅表情?”
周融現(xiàn)在心底躁的不行,他側(cè)過頭,淡淡說:“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迫于局勢和她訂婚了?”
第193章 使絆子
任憐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你是什么意思?”
周融表情比剛剛的更冷漠,“字面上的意思!
他說完,過來接他的車也到了。
周融沒有再等任憐的反應,抬腳上車,任憐下意識想去追,卻被車門擋住。
眼睜睜地看著一輛車從她的眼前開走。
任憐臉上的血色盡失,她想發(fā)瘋,想大叫,可看著自己在任家的門口,幾個深呼吸后,轉(zhuǎn)身進屋。
后視鏡里的人只剩下一個小小的點。
許助理都不用想,就很清楚任憐的臉色有多難看,之后和任氏、任華的合作,乃至……
他回過頭,欲言又止地看向周融。
周融臉色表情很冷,眼底隱隱結(jié)了冰。
許助理看過兩眼,不敢再看,話也咽進喉嚨里,他看的出來,現(xiàn)在周融的心情很不好,就像是即將爆發(fā)的活火山。
“給蔣行朔打個電話!焙笈抛鶄鱽砺曇。
他的聲音陰沉沉的,風雨到來的前夜般,透著一股道不明的意味。
許助理一愣,撥通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蔣行朔像是就等著這個電話,“什么事?”
周融淡淡說:“交易作廢。”
言簡意賅的話冷冷的,壓抑著某種澎湃的情緒。
蔣行朔:“你考慮好了,離任氏可只差一步之遙了,只要把人踢出局——”
“你對姜致有想法!敝苋谂n^不對馬嘴的一句打斷蔣行朔的聲音,他繼續(xù)說:“前兩次我姑且可以當做你為了讓你姐走的安心,現(xiàn)在呢?”
蔣行朔的聲音消失在電話里,很快又響了起來:“我從來沒掩飾過,周融你不會現(xiàn)在才知道吧?”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今天梁時硯讓你選擇了,是你沒選擇出來!
車廂內(nèi)彌漫著一股緊繃的氣息。
就連許助理都大氣不敢喘,生怕驚擾到對話的兩人。
周融輕輕笑了一聲,這聲里澎湃暗晦,講不清楚的洶涌情緒,“蔣二,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什么不選擇!
蔣行朔當然清楚,只是他不能承認,勾了勾唇角,他淡淡開口:“我不清楚,這種事總得自己長嘴,難道不是你沒給夠安全感,所以才導致人這樣的,不是嗎?”
周融不語。
蔣行朔說:“生意場是各憑手段,情場上自然也是,我承認先前幾次是我只抱著玩玩的心態(tài),但是現(xiàn)在不了!
周融極其淺淡地笑了下:“你可以試試看,看看蔣氏能不能陪你玩下去!
赤裸裸的威脅,蔣行朔臉上的表情瞬間消失。
周融抬起目光,一個眼神看向許助理。
許助理立刻按下掛斷鍵。
車廂內(nèi)恢復一片平靜。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敲著膝蓋,一下兩下,“回去!
許助理:“回哪?”
“萬川。”周融說:“她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姜致。
正如他所言,姜致除了萬川,的確沒有地方可以去。
之前的家也不能稱之為家,她打開姜源的朋友圈,里面是姜母在給他煮雞湯的身影,露出的一角是姜父在做什么。
真正的一家三口。
姜致看過兩眼,便掐滅屏幕。
她抬起眼睛,看向眼前的樓層,視線微微一頓,隨即看向后門。
姜致腳步一頓,她沒有選擇回去。
空曠的小道上人很少。
現(xiàn)在已經(jīng)冬天了,許多人都喜歡在家里宅著,也不想再往外散步。
一路上只有零星幾個人。
姜致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靜靜對著江邊發(fā)呆。
暮色四合,沉沉的夜里透不出些許光來。
放在腿邊的手機瑩瑩亮著屏。
姜致數(shù)不清是第幾個電話了,她反正一個都沒接,不知在外待了多久,手腳凍得隱隱有些發(fā)麻,她才緩慢的走回去。
家里的電視屏幕聲隔著墻面?zhèn)鱽怼?br />
她微微一頓,停下腳步,最終還是開門進去。
周融顯然已經(jīng)等她許久了,身上的衣服也換成了日常的休閑裝,他側(cè)頭過來,目光淡淡看著姜致。
“過來!
姜致沒動,“你怎么在這?”
周融勾了勾唇,笑意卻沒達眼底,“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姜致說:“這里是我家!
周融站起來,他走到姜致身邊,一瞬間煙味都漫入鼻尖,姜致不適應地皺了皺眉,她似乎記起這間房子的來歷,語氣多過幾分諷刺:“如果你現(xiàn)在想收回去,也可以,我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