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憐也沒想到,她就是和梁時硯爭執(zhí)兩句,結(jié)果人甩門而去。
問了其他有交往的同圈人,卻也不知所蹤。
連平時會去的地方都沒去。
她索性就接著這個由頭過來尋周融。
周融斜斜睨一眼姜致,而后伸出手,按住肩頭。
緊跟著,車內(nèi)露出周融清貴的臉。
任憐就站在車下,她沒有穿的很厚,今夜又下了雨,現(xiàn)在任憐的臉都凍得發(fā)白。
向來端莊的人,這些日子本來就過的憔悴,今天乍然一看,柔弱憔悴三分,她揚起頭,視線專注地看向周融,企圖打動他記憶里那么一點的心動。
只是男人啊,有了新鮮的,又怎么可能被以前的人打動。
大家都是喜新厭舊的。
眼睫盈盈溢滿著淚水,和車內(nèi)人完全不同,卻又有那么一點相似之處。
周融觸摸過面前蹲著的姜致的眼尾。
紅色星星點點暈染開來,她沒有哭,水光綿延起伏,卻比外面梨花帶雨的哭更動人心。
任憐見著周融久久沒有反應(yīng),下意識地,又喊了一聲:“周融?”
男人側(cè)過頭,目光淡淡地望過去,“我知道他在哪!
任憐抿唇,眼淚還在往下淌,比剛剛似乎更委屈了點。
她原以為周融現(xiàn)在會喊她上車。
誰知道,這么久還沒動過,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搖動過。
難道她在周融面前真的沒有吸引力了嗎?
任憐低垂著目光,手指絞成一團,臉色都有些繃不住。
周融卻開口了:“剛剛想了一點工作上的事,我陪你一起去找他!
任憐眼睛一亮。
但不是因為梁時硯的,是因為周融說的這句話。
周融下了車,朦朧細雨將他侵染,消去味道。
任憐望過去,衣衫緊扣,又帶著微微凌亂,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
至于是什么事……
電光火石間,一個念想從任憐腦海里閃過去,又快速地被她否定。
不,不可能。
那可是周融。
車順著他們開進小區(qū),任憐的視線望過去,又收回來,心里的疑團愈發(fā)大了。
周融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說:“現(xiàn)在時硯就在這!
任憐豁然抬起眼睛。
周融闊步轉(zhuǎn)身往內(nèi)走去,任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
梁時硯確實是在這邊的房子內(nèi),不過他現(xiàn)在沒怎么清醒,桌面、地面都是瓶裝的酒,人似乎也跟著非常的邋遢。
任憐抿了抿唇,側(cè)頭望向周融,再看了看梁時硯,心底柔軟一瞬。
她上前兩步,梁時硯倏然將她抱進懷里。
任憐一怔,心頭的想法也跟著慢慢動搖起來,她回頭看著立于門口的周融。
周融說:“你們先聊!
沒有給任憐絲毫拒絕的機會,紳士體貼地往外離開。
任憐注視著把自己抱的很緊的梁時硯,剛剛湊過去。
梁時硯冰冷的眼睛倏然睜開,冷冷地看著她。
下一秒,她被他徑直推到在地!
第120章 敵人
任憐臉上的表情頓然消失!
抬起頭,任憐看向黑暗客廳里的那個男人,那個曾經(jīng)說愛她一輩子的男人現(xiàn)在卻滿臉冷漠,眸色危險地看著她。
就好像……
她是他的敵人!
這個認知近乎讓任憐身體一凜,嘴唇緊緊抿起來。
好在梁時硯除了這個行為就沒有再做其他的,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氣氛裹挾僵持沉默。
任憐平復(fù)心情,手掌撐著地面,起身說:“梁時硯,你是不是后悔了?”
她的口吻看似平淡冷靜,實則隱隱有著些許的顫抖,潛藏其下的是洶涌波濤,只要梁時硯點過頭,她會毫不猶豫和梁時硯解除婚約。
要知道,她任憐可也是任家的大小姐,不是任人揉圓搓扁的軟柿子。
梁時硯又怎么樣?
任憐沒有等到梁時硯的回復(fù)。
男人轉(zhuǎn)過身,坐在沙發(fā)上。
下一秒,他的后背靠著沙發(fā),立馬就要睡著。
任憐走上前,注視著黑暗無邊里的那張臉,她想找理由解釋梁時硯剛剛的行為,可是,什么都說不出來,剛剛梁時硯的行為已經(jīng)足夠代表了一切,他已經(jīng)不愛她了。
甚至于說,他抗拒她接觸他。
任憐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嘴唇抿得愈發(fā)得緊。
時間過了十多分鐘。
梁時硯合著眼眸,喃喃自語。
任憐隔得太遠,聽不清楚,也沒法聽清楚。
因為她不打算靠近梁時硯。
以及,她打算好好給他一個教訓(xùn)。
……
姜致沒有回原來的樓層,直接去了周融家。
夜里的公寓維持著原本的樣貌,窗口微微吹動,姜致僅僅是些許掃過兩眼,遂后收回目光,望向客廳里的大屏幕。
電視無聲播放,姜致也在心里數(shù)著時間。
周融肯定不會回來,因為他要陪著任憐。
等他回來,自己應(yīng)該差不多能回去。
姜致指尖摩挲著遙控器,默默嘆口氣,屈膝抱在跟前。
明明滅滅的光陰流轉(zhuǎn),投射在女人的臉上,她眉眼低垂,臉頰埋進膝頭,暈染出幾分怠倦來。
咔噠一聲。
門鎖從外擰開,姜致側(cè)頭過去。
迷蒙視線里赫然出現(xiàn)頎長身影,時間仿佛也消融在他的背影里。
月光隨之傾斜落下,風(fēng)聲輕下。
周融神情清冷,卻絲毫不意外姜致出現(xiàn)在這,他目光短暫停留幾秒,彎下腰,換鞋再踏出玄關(guān),周身攜帶三分愜意漫不經(jīng)心。
姜致:“……”
不等姜致開口,周融便淡淡詢問道:“洗過澡了嗎?”
姜致一愣,反射性搖頭。
人的身影和壓迫感與此同時靠近姜致。
姜致再抬頭,周融站到她的身前,抬起手掌,粗糲指腹抵著她的唇肉摩挲。
食髓知味的,姜致一瞬間想到了——
剛剛在車上的那場荒唐大夢。
旖旎的,漂泊的,卻又帶著摧毀一切的暴力。
姜致臉跟著一紅。
周融不容置噱:“那就一起洗!
姜致可不想再持續(xù)剛剛的事情,腿根疼,腰也酸,她沒接話,只問道:“任小姐送回去了嗎?”
看著周融逐漸危險的神色,她頓了頓,方才改口說:“現(xiàn)在太晚了,明天還要上班,要不然下回再一起——”
可姜致和周融都清楚,這不過是姜致畫的大餅,用來搪塞他的。
周融沒說話,大拇指再進一寸。
陰翳佇立在風(fēng)中,身影曳長再曖昧糾葛。
這下不僅僅臉紅了,耳背都是紅色。
姜致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著周融,仔仔細細往下看,她的眼底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她是真不明白明明他可以找任憐,為什么還要回來,還要持續(xù)剛才沒完的事情。
滿心憤怒充斥著心口,胸膛起伏,她的眼睛直勾勾的,譴責(zé)周融就是個下本能主宰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