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的時間長了,日上的太陽就漸漸大了。
鄭榮作為東道主提議到臺后躲躲太陽,順便再聊一會。
姜致不想再參與其中,側(cè)頭看著周融,小聲說:“我想去休息室休息會!
周融深深掃過她一眼,松了韁繩,放姜致去休息。
姜致從馬上下來,就有點腿軟,她回頭看去,周融正好消失在面前的小路上。
下一秒,手機多出一條短信。
他說過會來找她。
姜致眉心微斂,到底是什么話都沒講,想去換衣服。
休息室內(nèi)的設(shè)備很齊全,還有特意配置洗澡的地方,姜致是先沖了個澡,而后去換的衣服,吹干頭發(fā)出來,掐亮手機,消息一瞬間齊齊涌上來。
有譚雅尹的,也有周融和季姣姣的。
最主要還是譚雅尹。
姜致出了休息室,迎面而來就是譚雅尹的電話。
手指一劃,她接了,譚雅尹問:“你去哪了?”
姜致如實說。
譚雅尹叮囑:“你別亂走,在那等我,現(xiàn)在現(xiàn)場有點混亂,我接你過來。”
姜致一愣,倒也沒反駁,點點頭,安靜在門口等譚雅尹。
有兩個女人朝休息室走來,似乎是在討論剛剛的事。
“嘖,梁家那個少爺下手是真狠,說揍就揍!
“那是,畢竟被調(diào)戲的是他未婚妻!彼D了頓,說:“但小周總為什么,沒必要啊,難不成他暗戀梁家那個的未婚妻?”
“噓,誰知道呢,但聽說他們從小青梅竹馬,也不是不可能。”
“星城季姣姣不是也在嗎?要是這樣,她面子往哪擱?”
“你剛剛不是看見了,她臉都綠了。”
兩人看也沒看姜致,繞過她,往休息室走去。
沒過一會。
譚雅尹也走到姜致身前,過來接她。
譚雅尹氣喘吁吁,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待會你聽見什么別當真,都是假的!
姜致心知肚明,但還是點了點頭。
趕到現(xiàn)場,姜致才清楚氛圍有多凝重,任憐坐在梁時硯的馬上,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梁時硯正拍著她的背哄著。
至于周融,倒是沒下馬——
高高坐在馬背上,冷冷盯著馬前縮成一團的人,陽光下的陰影橫行,他站在任憐面前,猶如不可撼動的守衛(wèi)。
姜致只一眼,就挪開眼睛。
季姣姣也坐在旁邊,她的位置在第一排,離場上很近。
她臉上笑意淡淡,她扭頭看向譚雅尹那方,用力朝著姜致招招手。
“姜致!”
姜致想后退一步都來不及了,“……”
只見小部分目光瞬間聚集在她的身上,周融和梁時硯一并看過來,姜致控制著抽搐的臉皮,走到季姣姣面前。
問:“你怎么在這?”
季姣姣答:“溜達過來的,結(jié)果正好看見有人英雄救美呢。”
說這話的時候,她多少有點陰陽怪氣。
姜致沒吭聲,落座在她身邊,才問:“之后呢?”
季姣姣:“聽他們說是道歉,也不清楚,誰知道呢!
頓了頓,她故意道:“但我跟你說,我剛剛看了一圈,看到了馬會上有不少帥哥,還有我們星城的小公子,我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姜致對這些不感興趣,搖搖頭:“不用了。”
季姣姣也是隨口一說。
場上的馬依次上陣,拍好順序,由飼養(yǎng)者牽出來,給觀眾們看各種血統(tǒng)的馬。
這邊的小插曲很快就風平浪靜了。
而后,姜致聽著季姣姣一一介紹,她才知道這些被牽出來的馬一是用來展示,二是給那些想賣給那些賽馬的家族。
只要有鈔能力,這看似不出售的馬都可以買。
馬都可以買,那人呢,也可以買。
姜致垂下眼睛,總覺得季姣姣話里有話。
季姣姣給姜致遞來一瓶水,她有些口渴,擰開瓶蓋喝了,忽然身后一陣大力!
緊跟著,姜致身側(cè)不遠同時傳來驚呼。
第75章 脆弱的保護色會是真的嗎
姜致的身子懸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幾乎是下一刻她就要栽下去。
馬蹄高揚。
周融近乎是傾斜到半面,和馬身持平于一線!
姜致只感覺到一陣大力托住雙臂。
緊跟著,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雙腳脫離地面,半身坐在馬背上。
姜致倏然抬眼看過去,周融眉目疏冷,眼底情緒暗潮洶涌,但這情緒僅僅只出現(xiàn)于短短的幾秒鐘,隨后男人臉上就不含任何感情,目光直直地瞧向觀眾席的出口。
姜致的位置離vip的出口很近,剛剛又因為事發(fā)突然,亂成一鍋粥。
坐在姜致背后的人早就不翼而飛。
周融臉色冷得不行。
馬會也因為這接踵而來的事故暫停十分鐘。
姜致指尖攥著周融的衣領(lǐng),明顯有些驚魂未定的后怕,她又多看了兩次周融,總覺得自己在他眼里看見擔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一次驚嚇她也沒算白受。
至少能發(fā)覺男人隱隱對自己有些在意。
周融翻身從馬上下來,抬眼看向姜致,“下來嗎?”
姜致點了點頭,卻遲遲沒動身。
她現(xiàn)在是真的腿軟,下不來,需要緩一緩。
視線眺望,她看向遠處。
梁時硯正好看過來,和她對上目光,他動了兩步,似乎要走過來,又被任憐抱了個滿懷。
姜致低下眼睛,小心翼翼踩上馬鞍。
下一秒,男人的手握住她的手肘,帶著她從馬身上下來。
“腿軟了?”
姜致抿了抿唇,隨后還是點了點頭。
握著手臂的手微微戰(zhàn)栗,不是她自己的手。
姜致稍稍抬眼,看著神色冷冽的周融。
男人薄唇緊抿,黝黑雙眼看著遠方,下一刻他松開她的手,渾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發(fā)現(xiàn)的細枝末節(jié)。
姜致不覺得這個行為周融是在擔心她,估計是脫力造成的輕微顫抖。
頓了頓,她伸出手,輕輕勾住周融的指關(guān)。
周融瞥她一眼。
女人臉色煞白,還沒有從剛剛的影響里脫出,她問:“還好嗎?要不要找醫(yī)生過來看看?”
說著,她握著周融的手微微用力。
細微的顫栗很快平復。
鄭榮趕過來,周融往前走兩步,順勢抽出手。
姜致低垂下眼睛,又看了看手掌心,什么話都沒說,只是跟了上去。
鄭榮是這次的東道主,必然要為發(fā)生的事故負責,而且這不僅僅是一次兩次,像是有人刻意盯上任憐和姜致。
來之前,鄭榮就將出口封鎖了,避免有人逃出去。
而后,他又調(diào)出監(jiān)控錄像。
任憐那件事是一時興起,姜致這邊就像是蓄謀已久了。
攝像頭只拍到了臉以下的穿著,只能看見是個男人,穿著唯一帶著連體帽的男人。
但是現(xiàn)在馬會上的人這么多,又大部分非富即貴,壓根沒辦法細查到底,只能悄無聲息地往下摸查。
事到如今,這件事就不是姜致能決定的事了。
譚雅尹咬牙切齒:“必須要查,要細查,我倒要看看誰敢動我的朋友!
周融沒吭聲,站在一邊,摩挲著細長的煙身,看似態(tài)度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