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道本就窄,很難不踩到人,周融和醫(yī)生擦肩接踵,一腳上去。
醫(yī)生立刻跳起來,“我說你,你怎么還惱羞成怒。”
周融懶懶一掀眼皮,“我有嗎?”
醫(yī)生:“……”
他最討厭的就是周融這個樣子,輕描淡寫,假裝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努努嘴,他一邊給姜致?lián)Q藥,一邊小聲抱怨:“你睡睡就行了,嫁給他,以后遭罪的就是你自己。”
姜致不知該怎么接,只好點點頭,“……”
醫(yī)生似乎也有自己的醫(yī)德,款款道:“對了,你勸著周融點,別這么沒節(jié)制,小心以后不行!
姜致目光下意識看向門口。
門口哪還有周融的身影。
醫(yī)生從門口出來,提著自己的藥箱,準備離開。
走之前,他上下掃視過周融半眼,嘖嘖說:“你啊,斯文敗類!
周融不怒反答:“也比你有出息,看見喜歡的女人也不敢追。”
醫(yī)生:“你這是承認了?”
周融:“承認什么?”
白大褂的目光拱向走廊盡頭的緊閉臥室門口,面露狡黠,隨后又比劃一個拉上嘴的拉鏈。
眉心微蹙,周融平靜說:“我沒那種想法,家里也不會同意!
白大褂想了想也是,男女之事如果走到婚姻,最后還是要談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否則很難走下去。
至于周融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
怕只是幾分新鮮感,還有就是,一個作為男人的責(zé)任。
他不開口了,只是晃了晃手指,將另一位兄弟的傳話帶到:“對了,梁時硯請你今夜吃飯,去不去?”
周融:“今天沒空!
但凡對方早說一個小時,周融都可能答應(yīng),他現(xiàn)在是真的沒空。
周母半個小時前打電話給了周融。
說到底,譚雅尹還算是周母養(yǎng)到大的,折騰這么久,她早就心疼了,只是親生母親那里越不過去,才勉強讓譚雅尹流露在外,好好長教訓(xùn)。
周融本來也不打算管譚雅尹,偏偏周母三番五次的催。
一根煙在指間燃燒,周融眉眼暗晦。
如果說周家最不寵周融的人,約莫就是他的親生母親——周女士了。
白大褂知道自己捅到人心頭了,擺擺手,一溜煙就跑了。
周融回到房間,姜致臉色蒼白,手上還吊著水。
男人居高臨下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淡淡說:“會自己拔針嗎?”
姜致點點頭,“如果你要忙,可以先去,我過會回去!
周融‘嗯’聲,“廚房有一袋東西,你到時候拿回去!
姜致不清楚是什么,等周融走后,拔了針,到廚房才看見,一大袋食材,這下理由都是現(xiàn)成的。
下過電梯,姜致用鑰匙開門。
急匆匆腳步踏出房間。
姜源問:“你去哪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是不是遇見什么事了?”
“沒有,我就是下樓買了個菜!彼f。
姜源接過姜致手中的菜,明顯不信,還想問。
身上手機忽而響了,姜致打開,屏幕備注的名字赫然入了眼——游弋。
長達十幾秒的響鈴,電話掛斷。
姜致沒接,姜源卻明顯誤會了什么,若有所思看著姜致。
隨后,將菜放進廚房,小聲道:“姐,你上次相親對象就是游弋哥?你們在一起了嗎?”
姜源小時候很愛跟著大孩子玩,瘋跑到?jīng)]邊了,估計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游弋。
難怪她媽給她介紹了他。
姜致讓開身邊的摘菜位置,“沒有,感覺不合適。”
姜源湊到一邊,幫忙摘菜。
沒過一會,姜致又說:“今天我不舒服,你來做飯吧!
姜源點點頭,姜致退出去,進自己房間。
游弋打來的電話,這次她沒掛斷。
聞見飯香,姜致出臥室吃飯。
姜源后知后覺地問:“昨天那個男人……”
姜致:“他不在家!
姜源:“你怎么知道的?”
姜致說:“今早上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見他的車了。”
姜源還想提問,姜致往他的碗里夾了一個雞翅,成功堵住他的嘴。
一個謊話需要無數(shù)個謊話來圓,這個道理是姜致現(xiàn)在才明白的。
短短一下午,姜源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將話題扯到戀愛和周融身上,如果她再察覺不到什么,她就是過分遲鈍了。
姜致道:“你是覺得我和小周總有什么私情嗎?”
姜源頓了頓,說:“姐,我只是不想你誤入歧途,那些人明顯是我們高攀不上的!
作為一個男人,姜源不難看出周融人眼神里的占有欲,那種占有欲讓姜源感到不適。
赤裸裸的,好似姜致就是他的所有物。
姜致莞爾:“我是真的去買菜,你要不要看看賬單?”
姜源見遞到面前的賬單,也不說信或者不信,轉(zhuǎn)了話題:“說起來,我也很久沒見過游弋哥了,我們喊游弋哥到家里來吃飯吧!
第39章 誰會成為獵物?
姜致沒同意,現(xiàn)在他們住的這里,不方便請人吃飯。
何況,她也沒那么大臉。
抬起頭,姜致往陽臺上看了看,同上數(shù)兩層,房子的燈沒開。
周融一連幾天都沒回來,仿佛前幾夜的纏綿繾綣都是錯覺。
姜致問過許助理,人只是放心讓她住著,其他的話,他一概沒說。
再過幾天,周融回來了,他身后還帶著個譚雅尹。
姜致一開門,險些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目光微微朝后看去,譚雅尹一臉憤恨看著周融,手上不斷用力掙脫著。
如果不是姜致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恐怕她都以為周融是譚雅尹的殺父仇人。
且,不共戴天。
姜源也聽見了動靜,從房間走出。
一出來,他就看見了隱隱成三角局勢的那種,視線逡巡一圈,他幾乎是下意識握住姜致的手,躲在她身后。
周融冷淡說:“你照顧兩天!
說完,不等姜致拒絕,他把譚雅尹丟在這里就走了。
譚雅尹一身灰撲撲的,臉上的肉徹底癟下去,像是幾天沒吃過好飯了。
她目光央求地看著姜致,一直求她放自己走。
姜致?lián)u搖頭,輕聲:“譚小姐,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
譚雅尹一個字也不說,嘴唇緊緊抿著,手心、手臂都帶著重重的被毆打過的痕跡。
姜致嘗試過要撬開譚雅尹的嘴,忙活一下午加一夜晚,都沒能成功,不僅如此,還時常伺機逃跑。
好幾次都是快到門口了,姜源將她抓回來的。
姜致拿譚雅尹沒辦法,只能上樓去找周融,囑托姜源在家好好把人看著。
姜源嗯聲,隨后和譚雅尹大眼瞪小眼坐在面對面的位置。
出了門,姜致上樓,摁響門鈴。
幾分鐘后,周融身著黑襯衣開門,扣子扣的亂七八糟,頭頂還淌著水。
他的視線繞過她一圈,似乎在找什么,沒有看見人,方才淡淡說:“她又鬧出了什么事了?”
姜致道:“她好像被人打了!
周融態(tài)度相當(dāng)?shù)睦淠,“我知道!?br />
姜致擰眉,她不理解周融的態(tài)度為什么是這個樣子的,頓了頓,她開口:“我覺得還是送醫(yī)院比較好,我覺得她的精神……不太正常!
周融黢黑瞳孔冷冷盯著姜致,半響,他什么話都沒說,轉(zhuǎn)身進屋。
將一個陌生人的冷淡演示的淋漓盡致。
姜致不明白,剛想跟上去,結(jié)果走廊窗口傳出一聲男人大駭?shù)慕新暋?br />
“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