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他們兩個還是誰也別說誰了。
對于現(xiàn)在這種早一天晚一天掉馬沒什么區(qū)別的情況,東盡根本不想浪費力氣在這事上繼續(xù)掰扯下去。然而他此時的沉默似乎被雷鳴誤解為在醞釀怒火。
只見雷鳴和他對視了一眼后, 笑意頓了一瞬,然后破天荒地解釋了幾句:氣什么?你該謝我。
要是讓凱自己去查, 沒多久整個最高宇宙都會知道這件事。與其鬧到那一步,還不如由我直接寄原片給他,起碼動靜還小點。
雷鳴說得沒錯。如果凱順著雷鳴的能量用途和他眼睛變色的線索一路查下去,免不了會讓其他神魔也注意到《蝴蝶》的存在, 到時候最高宇宙的人都會知道自己被騙了。
與其這樣, 還不如讓他寄影片過去。
道理東盡全都懂,甚至聽到雷鳴寄片的一瞬間他就已經(jīng)反應了過來。可雷鳴不解釋還好,就他這爛到極點的表達方式, 一解釋反而讓東盡的火氣從一分飆到了三分。
這下雷鳴是徹底看出東盡動了真火。見狀, 今夜他那張狂的笑意終于收斂了幾分。這位神明垂著金眸靜靜注視著東盡,許久才低嘖著又問了一遍:你又在氣什么?
凱就算知道再多,第四場副本結(jié)束前他也不會表露分毫。東盡,現(xiàn)在我可是在給你解決麻煩,你到底有什么好氣的?
在東盡的判斷里, 以凱的性格, 真要報復很可能只會親自動手,而非選擇將一切公之于眾。但這終究只是猜測, 雷鳴此刻未免有些太言之鑿鑿,搞得東盡都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一些別的消息。
于是他試探性地嗆了一句:你很自信?
回答他的卻是雷鳴意味不明的嗤笑:是。我很自信。
除此之外,雷鳴沒再多說半個字。
因為他自信的根本不是凱的傲慢脾性,而是凱對東盡的執(zhí)著程度。
那個慣會裝模作樣的家伙放棄了往常的三分鐘熱度,摒棄了那可一不可二的做派,直接被東盡蠱惑到給出了等其過完第四個副本的許諾。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被耍,凱依舊會強按怒火等待第四個副本結(jié)束,等東盡親自給他一個答案。
他就是有這么偏愛東盡。
雷鳴實在想看被東盡徹底拒絕后,那所謂的狂歡之神還能做出些什么可笑的事來?
讓所有宇宙為他那無聊的單戀默哀三天么?
想到這里,雷鳴唇角的諷意再次浮現(xiàn)。
東盡自始至終只會是他的神選。什么凱,什么狂歡之神,早就該認清現(xiàn)實自覺謝幕了。
如果這家伙真的不管不顧地繼續(xù)窺視他的人
聽你說得這么肯定,那就先不管凱。其他神魔你想過對策嗎?
既然已經(jīng)聊到了掉馬的話題,東盡干脆趁機和雷鳴聊清楚。他得知道雷鳴的態(tài)度,才好決定自己接下來的行為尺度。
截止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惹了近千位神魔。假設第四場試煉開始前,他確實沒有徹底掉馬,那么他說不定還會趁機再撈一筆。如果雷鳴不打算背鍋的話,下個副本里他就得費點心思想個不怎么拉仇恨的忽悠借口了。
有什么好想的。勉強壓下對凱殺意的雷鳴聞言看向了東盡,只聽他平靜且理所當然地回道:到時候你只要給我一個名字。
給我一個名字。誰找你麻煩,我就殺了他。
最高宇宙禁止私斗?扇缃竦巧袼_放,諸天神魔皆在其中。
塔里并非現(xiàn)實。他在塔里和神魔切磋時,失手殺上幾個又能怎樣?
今晚總算聽到了句人話。得到滿意答案的東盡松了口氣,決定以后盡量少罵雷鳴幾句。
這位神明脾氣是狗了點,好在該背鍋的時候是真背,從不考慮推隊友出去擋槍。
雷鳴是真沒把其他神魔當回事。他隨口說完解決辦法后,便對著莫名其妙消了火氣的東盡道:你問完了沒?問完了就走,趁著天還沒亮和我進塔。我們的宇宙意志煩得很,我還不想被它逮到。
他是偷溜出塔的。
這次最高宇宙的宇宙意志狠狠罰了所有人。即便他無所謂被罰多少能量禁足多久,但表面功夫多少得做一做。否則被宇宙意志查出他跑路的事,他再想出來就沒那么容易了。
對于雷鳴這種扼著他手腕將他拉起、有如綁架般的行為,本就打算進塔的東盡想到自己剛才做出的少罵對方的決定,終究是忍住了吐槽的念頭,任由這人帶他離開。
與此同時,被兩人屢次提及的凱也已回到獨屬他的那層高塔。此刻在這不像囚牢更像神殿的奢華空間里,他正靠著神座不知在想些什么。
凱在想東盡的事。
第三個副本之初,甚至更早,凱就已經(jīng)在懷疑東盡與雷鳴的關系。
但是偏愛遮蔽了他的視線,每次見到東盡時狂涌的歡愉又蒙昧了他的理智。所以哪怕證據(jù)一個接一個地扔在他眼前,他都不曾真的在意。
直到今夜他詢問歐茲,直到雷鳴寄來那張影片。
念此,凱喜怒難辨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電影原片。下一秒,晦暗的殿宇里就再一次播放起了那部聞名高維宇宙的《蝴蝶》。
和其他宇宙盛傳的不同,這張原片是未曾剪輯過的最初版本。所以兩者交鋒的一些細節(jié),既沒被模糊也沒被刪除。但凡是認識他們的人看到,都絕不會認不出片里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