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祂迄今為止的所作所為那樣。
東盡猜不透卡樂的想法,也猜不透祂對自己的興趣幾時消失,所以絕不內(nèi)耗的他選擇盡快終結(jié)這一切。
他實在不想見到這位克制的瘋子完全解放本性的樣子。
油畫既已褪色,就該識趣地自我腐朽,而不是拖到最后讓人拆了燒火。
在東盡和卡樂那無人察覺的暗中交鋒下,第二場茶話會迅速走向了結(jié)束,甚至它的用時比第一場還要短得多。
誰讓在座者的心思早就都飛遠了呢?
而這次投票的結(jié)果與上一次完全一致,東盡得以繼續(xù)擔任領頭人的位置。
結(jié)果出來的一瞬間,他和卡樂就相繼離場了。
所以東盡無法看見,在他們身后,剛才還心思全飛的異種們這時仿佛被焊在了座位上,從頭到尾沒一位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等到東盡和卡樂的背影徹底消失,這場本該終結(jié)的茶話會才真正開啟了它的正片。
這兩位殺神總算是走了。他們在這里,我好多話都不敢直說。
今天罕見沉默的女異種在長舒了口氣后,再次恢復其話癆本性,毫不客氣地吐槽烏力道:
烏力你怎么回事啊?這酒到底是不是假的?你都活多久了,還能被人類給騙的?這也太丟我們異種臉了吧!你要是不出手,我去幫你解決了那個該死的騙子。
是真是假還不確定,我會讓人去查的。在其余十位異種齊刷刷地注視下,烏力強自挽尊地辯解了一句,然后自暴自棄道:
如果是真的,也不需要你動手,我會親自讓那家伙明白什么叫異種。
先不說酒的事了。前兩天禮堂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雖然當時東盡是領頭人,雖然他今天說的也很有道理,但這么大的事也不能就這樣先斬后奏吧
這時候痛失手臂的異種也插入了前兩者的對話中。
祂話音一落,就有人同樣疑惑道:當時卡樂不也在現(xiàn)場嗎?祂到底在干什么啊?
最后回答這個問題的還是最初開口的那位女異種:祂在笑。
什么?有異種似是沒聽清地重問了一遍。
我說,東盡炸禮堂的時候,卡樂在笑。東盡說要玩游戲的時候,卡樂還是在笑。
據(jù)說當時有個炸彈就在祂身邊爆炸了,可卡樂非但沒躲,竟然還坐在原地繼續(xù)給東盡伴奏。
這種荒唐到各位異種從未想過的發(fā)展讓祂們又一次失語了。
許久才有人囁嚅著說了一句:所以不管東盡做什么,祂就真的什么都應是嗎?
本來這里的一眾異種還指望著卡樂能制衡一下東盡,聽完這些話已經(jīng)有人直接撤退了。
指望這樣的卡樂去限制東盡,還不如現(xiàn)在回去做白日夢比較快。
而在諸位異種偷偷摸摸開著小會時,東盡已經(jīng)再次走到了33層樓梯間前,然后輕輕掃了一眼被鎖的大門。
門后竟然還有人。
顯然,這是多格在等待茶話會的結(jié)果。
看來這頭家犬即便被馴服了,依舊保留著野狗吃百家飯的本性。一旦確定主人失勢,曾經(jīng)身為野狗的他會以最快的速度轉(zhuǎn)頭尋找下家。
好在他已經(jīng)用多格除去了小偷的隱患,之前炸禮堂的事也在今天徹底翻篇。
這意味著他的布局基本結(jié)束,也意味著從現(xiàn)在起,他既不需要刀、也不需要一只會咬人的狗了。
念此,東盡掃過前方因為他頓住腳步而同樣停了一瞬的卡樂。
東盡非常確定,有那么一瞬間,卡樂冷淡地皺眉瞥了鎖著的木門一眼。
毫無疑問,這位最強的異種也發(fā)現(xiàn)了多格的存在。甚至祂可能早就知道門后有那么一號人物,只是先前從來都不曾在意而已。
卡樂是個不定時發(fā)瘋的瘋狗,多格是個隨時噬主的野狗。
既然現(xiàn)在這兩位恰巧狹路相逢,干脆讓他們狗咬狗好了。
思緒急轉(zhuǎn)間,東盡卡在木門的視野死角處,對著卡樂無聲作了個多格的口型,像是在為祂解惑門后者的姓名。
這個名字一出,卡樂眉間的紋路不由更深了幾分。
管殺不管埋的東盡此刻卻快快樂樂地走過了木門。在他駐足于電梯前等著電梯的時候,本該在拐角處和他分別的卡樂卻突然問道:要進來嗎?
東盡聞言順勢看了過去。
只見電梯間拐角處還有一間套房,而那正是卡樂的居所。
東盡是知道這地方的。
這陣子他為了找門已經(jīng)基本將逢魔酒店轉(zhuǎn)了個遍,迄今卻連個門的影子都沒見著。除了那些沒什么進入價值的普通房間外,如今他沒仔細找過的地方只有兩處。
一是酒店上鎖的天臺,二是卡樂的房間。
從卡樂近來的態(tài)度看,后者的可能性其實并不高。
因為如若門一直都在卡樂房里,除非那夜卡樂恰好不在房間,否則他一開始扯出的自己是異種的謊言就會被直接識破。
不過雖然概率不高,東盡還是作出了應邀的姿態(tài),略微上前走了兩步。
等走到卡樂房門口,大致掃了一眼確認完門真的不在這里后,他才在身后電梯到達的聲音里笑道:真是不巧,電梯來了。還是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