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第二天下午時,他們還只是和以前一樣獨自出門安裝東西,頂多也就是將炸彈換成了遙控?zé)熁ǘ选?br />
但當(dāng)他們在各個地點第若干次撞見同一酒店的熟人后,這些惡徒就開始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以前他們可沒見過自己的同僚對異種的命令這么上心。
照這速度,最后誰安裝的煙花數(shù)最多還真不好說。
于是到了副本第三天,一眾惡徒自覺地從以前的自由職業(yè)者變成了996社畜模式。
有些別出心裁到喪心病狂的,為了省點時間竟然還去將以前埋好的炸彈挖出來,然后在原本的坑中放上自己的小煙花。
而伴著這種滑稽可笑氛圍的,是酒店里漸漸空了小半的房間。
至于那些房里原來住著的惡人哪去了?大概是死在某個埋炸彈或是埋煙花的路上了吧。
酒店內(nèi)外的腥風(fēng)血雨都影響不到東盡。
他還是該逛酒店逛酒店,該找門找門,該夜游夜游,該找炸彈找炸彈。
可以說和以前一樣,過得那叫一個平和。
甚至他還在這一觸即發(fā)的危險氛圍下,發(fā)展出了一個新愛好那就是花錢。
眾所周知,逢魔酒店的擁有者是個信奉異種的大富豪。
所以這些天里異種們買炸彈、造炸彈以及平日花銷的錢都是從哪來的呢?當(dāng)然就是這位富豪上供的,他大方地給了異種們一張額度極高的主卡以及若干副卡。
而現(xiàn)在這張主卡自然落在了被選為領(lǐng)頭者的東盡手上。
于是東盡毫不客氣地開始了買買買、花花花的生活。
他先是買了五套和卡樂所送樣式差不多的西服,用來一天一換,又毫不手軟地掃蕩了各種昂貴飾品增加逼格。
等解決完衣食住行需求后,他就開始天天刷網(wǎng)頁,然后進行著各種網(wǎng)上捐贈。
即便到了第四天下午,第二輪茶話會開始前一刻鐘,他依舊在孜孜不倦地看著手機。
嗯,這個生病了,捐一些。
嗯,這個受災(zāi)了,捐一些吧。
嗯,這個缺物資,也捐一些。
這所學(xué)?粗诲e,捐了。
既然都捐學(xué)校了,書也不能少啊。
別問,問就是捐。
東盡這邊還在哐哐哐刷著卡,那邊已經(jīng)又看中了一間圖書館。
就在他準(zhǔn)備干脆再捐所圖書館時,額度幾乎拉滿的主卡似乎也徹底到了極限,最終他的手機上跳出了您的余額不足這六個字。
東盡見狀不由嘖了一聲,爾后終于扔開卡,朝著舉辦茶話會的頂樓走去。
卡樂依舊在頂樓等他,但這一次祂不是站在走廊拐角,而是倚在電梯正對面的墻上。
東盡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在自己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秒。這次穿的是自己新買套裝的東盡卻裝作什么都沒察覺似的,與對方一同走進了套間。
他剛一進門,在座的所有異種都向他投來了視線。
東盡早已預(yù)料到這個場面。他瞥了一眼自己上次坐過、而今日特意被空下來的雙人沙發(fā),瞬間意識到問題不大還能忽悠,于是他便坦然地走過去坐了下來。
待他與卡樂相繼落座后,已經(jīng)忍了許久的羊頭人烏力終于迫不及待地發(fā)問道:
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東盡心里清楚,要不是先前的偽裝太過成功,要不是身旁的卡樂對他們壓制力太盛,今天等待他的很可能就不是詢問,而是一場圍攻了。
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嘴上說的則是另一回事。
這一刻,只見東盡雙手交叉身體略微前傾,對著不遠(yuǎn)處的一眾異種慢悠悠地笑著反問道:
我要解釋什么?
當(dāng)然是解釋你為什么要玩那樣的游戲!為什么要讓那群人去埋煙花!明明離炸翻這座城市已經(jīng)沒幾天了,干嘛還搞這些有的沒的啊?!此時說話的是一位暴脾氣異種。
其實原本祂說話還能更暴躁更難聽的。但不知怎的,東盡只是隨意換了個坐姿而已,祂卻莫名有種被恐嚇住的錯覺。最后話到嘴邊,就變成上面這種毫無氣勢的四不像了。
原來你是說這個啊東盡面對質(zhì)問表情未變,我這么做的原因當(dāng)時不是已經(jīng)說了嗎?因為我想,所以我就這么做了。有什么問題嗎?
話音落下后,套間里一片寂靜。
誰都知道東盡說的是真話,正因為是真話才更可怕。任性到連觸手可及的自由都不要的異種,東盡是祂們見到的第二個。
甚至哪怕是第一個想到這里,祂們不自覺地看了一眼卡樂。
哪怕是第一個無所謂自由的卡樂,也沒任性且不合群到東盡這個地步。
夠了,今天就算你說得再多也沒用。在你之前,這茶話會上哪有異種會說出讓惡人成為救世主這種荒謬提議的?
剛才這座酒店的主人還傳了份主卡的巨額賬單給烏力,旁敲側(cè)擊地問祂酒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結(jié)果烏力一看,賬單上除了一些奢侈消費,其他全都是各種類型的高額捐款。
那可是捐款啊,你認(rèn)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