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首曲子的曲式結(jié)構(gòu)來推測,整首曲子的時長大概在4分鐘左右。而副本里的他是十分鐘前從大堂離開進(jìn)入房間的,在這樣的時間差里,他應(yīng)該沒和卡樂撞上過。
快速頭腦風(fēng)暴完后,東盡又瞥了一眼卡樂。
從對方的表情來看,不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自己確實(shí)沒和祂遇到過。
那祂為什么這么肯定自己的降臨時間?
下一秒,卡樂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只聽祂清醒卻又不夠克制地繼續(xù)道:
你身上有暴風(fēng)雨的味道。
今夜之前,我沒遇到過你。
如果我遇到過你,我絕不會忘記。
東盡聞言,隔著繃帶與卡樂默默對視了一會兒。
好消息,他想找個異種搞好關(guān)系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
壞消息,他似乎有些用力過猛,將關(guān)系搞得過于好了。
東盡打量著卡樂身上紅色為主金色為輔、由各色幾何圖案拼接而成的西裝,以及對方在這種先鋒感十足的跳脫設(shè)計下都無法被遮掩的極致體魄,開始思考起當(dāng)場鬧翻后自己的勝率。
在算出具體數(shù)字后,東盡明智地選擇裝傻充愣。
他沒有良心,也沒有道德,更別說對方還是副本里的天生惡種。
對于這種送上門的瘋狗,當(dāng)然是能用就用,不能用再想辦法甩開啦。
反正副本結(jié)束后,他們也不可能會再見。
第004章 諸神降臨(四)
既然你是剛從門里出來的,有些事你應(yīng)該并不清楚。
此刻卡樂半倚著鋼琴放松而立,完全不覺得自己剛才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
就像祂先前眼神里展露的那樣,祂就是個遵循本能、擁抱欲望的野獸無論是愛欲、殺欲亦或者是別的什么欲望,祂都欣然接受,毫無羞愧。
這樣坦然追逐快樂的本性如果配上一張英俊到怪誕的臉,大抵會如同一個瘋狂旋轉(zhuǎn)的漩渦,讓所有靠近祂的人都被攪得喪失理智直至崩潰為止。
好在對方姑且還算孤僻。
好在祂用的這張臉普通至極。
東盡無視著對方直白得過分的偏愛,重新坐回琴凳上示意卡樂繼續(xù)說下去。
這座酒店通過門,匯集了不同宇宙不同時空不同種族的惡徒。
在東盡聞言將目光再度落到祂身上后,祂若有若無地笑了起來:
當(dāng)然,我并不覺得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要知道,我只是在追逐樂趣而已。
只要讓我快樂,其他一切都無所謂。
一個傲慢,任性,極端自我的愉悅犯。
腦子里剛更新完卡樂的信息,東盡便聽祂問道:東盡,你做了什么?
對此,東盡同樣回了一個笑。
和卡樂的那種不以為意又空無一物的笑不同,東盡笑得很平淡。但這份平淡在嘴角猩紅紋路的襯托下,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詭艷感。
特別是當(dāng)卡樂聽清了東盡所言后,他身上那份獨(dú)特的艷麗瞬間壓倒性地奔涌而來:
你在說什么?從沒人稱我為惡徒。我可是公認(rèn)的救世主。
什么救世主?惡人的救世主嗎?1
和東盡相遇的短短一刻鐘內(nèi),已經(jīng)無數(shù)次覺得自己被吸引的卡樂沒有追問下去。
他追逐愉悅,也享受追逐愉悅的過程。所以下一秒,他只是盡職盡責(zé)地繼續(xù)給東盡科普穿門而來的異種需要知道的東西:
每三天我們會在頂層的套房里舉辦一次茶話會。今天下午三點(diǎn),恰好是新一輪茶話會的舉辦時間。到時候我?guī)氵^去。
因?yàn)殚T的緣故,異種暫時無法離開酒店,離門最近的套房也受它的影響擁有了奇特的力量。在那個套房里,沒有任何存在能夠撒謊。
這曲子真沒白彈。
一下子得到大量關(guān)鍵信息的東盡不由感嘆著交對朋友的重要性。
穿門而來的異種絕大部分都是些自我意識過剩的垃圾。在行動受限的情況下,哪怕無法大打出手,他們依舊熱衷于在茶話會上攀比各自的過往經(jīng)歷。
茶話會結(jié)束時會進(jìn)行不記名投票,選出兩個異種作為領(lǐng)頭人,被選中者將在茶話會第二天和這個世界的本土人類見面。
比起異種,這個世界的惡人倒是有趣得多說到這里,卡樂少有表情的臉罕見地露出了些許贊賞:至少他們對惡欲十分坦然。
哪怕知道我們都是異界窮兇極惡的惡種,或者說在知道我們是另一等級上的惡種后,他們反而變得更加激動更加順從。
甚至有的家伙不遠(yuǎn)千里奔赴前來,甘愿為異種做一切事哪怕是讓他們親手炸了他們腳下的城市。
看來我第二次的推測才更接近事實(shí)。
根本就沒有什么威脅,也沒有什么隱情,這里雖然惡者云集,卻皆是自愿而來。
既然這樣,之后他下手就更沒負(fù)擔(dān)了。
東盡一邊堂而皇之地走著神,一邊還知情識趣地捧哏道:
也許他們是想看看非人類的作惡藝術(shù)?
藝術(shù)?你是說這座城市里那些千篇一律的爆炸嗎?卡樂聞言短暫地笑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