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托垂著眼睫,努力表現(xiàn)得溫順,但因為懷孕護崽的本能,被迫依偎在墨洛耳懷中令他渾身緊繃。墨洛耳輕撫著他的脊背:“放松些,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會讓你以前過得好一百倍!
刻托點點頭:“我會服從您的,主人。可您能告訴我,您要帶我去哪,去做什么嗎?”
“等進了王城,你會知道的,F(xiàn)在,我們先要去另一個地方,把你打造成……一個嶄新的模樣!
刻托在欣喜的同時,心底又有些擔憂。喜悅于這漫長的旅途終于能看見終點,擔憂于墨洛耳和穆葉去王城的目的,恐怕與塞琉古斯有關,且一定來意不善。
鯨魚渡船緩緩泊在一座小島邊,島上生著一顆巨大的樹,樹根盤根錯節(jié),似乎是海衛(wèi)一上特有的蛇榕。
這里……似乎是塞壬族的居所。
煙霧繚繞的樹洞內(nèi),臉上涂滿藍色染料的塞壬巫師用蛇尾攪拌著缸中散發(fā)著奇異腥氣的藥物,深黃的眼珠看向幾位來客:“想要買什么?我這兒的藥物品種齊全,只要帶了足夠的珍珠,你們什么都可以買到!
“我們想要改變這個奴隸的容貌!蹦氯~將一只監(jiān)視水母托到塞壬巫師面前,“把他改成里面記錄的銀發(fā)人魚的模樣,你能辦到嗎?”
刻托一驚。銀發(fā)人魚?該不會……是他自己吧?
在接收完監(jiān)視水母傳輸?shù)挠跋裰螅讕煴犻_眼,眸底泛起一絲復雜的神色:“我在很多年前見過他,這是那位曾幫助過塞壬族安邦的大祭司,你們?yōu)槭裁匆堰@個奴隸偽裝成他的模樣?”
刻托詫異地端詳著面前的巫師,他臉上覆滿的藍色染料令他竟沒有認出來……這就是當年在海衛(wèi)一上,他和塞琉古斯遇見過的那個侍奉生殖神的巫師。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穆葉低低道,從斗篷下探出的一雙蹼爪間分別捧著一袋珍珠與一團蠕動的黑色生物,“收錢還是去死,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半日后。
托起面前奴隸少年的下巴,墨洛耳仔細端詳著這張被塞壬巫師揉捏出來的臉,除了因為骨骼輪廓的限制,看上去比真正的刻托年齡小以外,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在這些年他找得所有替身里,這是最像的一個。
蹼爪撫過被染出來的銀白發(fā)絲,他將奴隸少年一把擁入了懷里,摟緊了,埋在他銀白的發(fā)絲間;蛟S是太過思念產(chǎn)生的錯覺,他竟然在這個仿冒品的身上嗅到了一絲冷冽而甜美的熟悉氣息。他深嗅了一下,顫聲呢喃:“刻托……我好想你。”
刻托面無表情,只覺得這情況詭異極了——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偽裝成另一幅模樣,結果一到海王星,就竟然被墨洛耳改造回了本來的面目。他這么做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總不可能是單純?yōu)榱藢で笪拷濉?br />
“我不叫刻托,主人,我叫圖坦卡蒙!
“不論你叫什么,從今以后,你就叫刻托!蹦宥o擁著他,吻了吻他的耳根,“穆葉……你們都出去一會!
聽見耳畔染上一絲情欲的聲音,刻托一悚。
“陛下,這不是你慰藉自己的時候!蹦氯~低聲提醒,“我們還得花時間訓練他!
墨洛耳握住懷里少年的腰肢:“他年紀這么小,一看就是還沒有交配過,塞琉古斯一碰他就會露餡,就算塞琉古斯只拿他當個替身,這小家伙要是一點經(jīng)驗也沒有,怎么誘惑得了他,栓得住他的心呢?”
刻托的心臟急跳了兩下。他終于知道墨洛耳要拿他去做什么了。見穆葉和其他奴隸擒著巫師就要退出去,他心一沉,急忙對墨洛耳道:“主人……我有經(jīng)驗!
墨洛耳病態(tài)而沉醉地盯著他,蹼指慢條斯理地解著他身上花哨的飾物,沒有回應他的話:“刻托……”
“在我參加拍賣前,就被奴隸販子侵犯過!笨掏芯砥鹞馋挀踝×诵「,眨著眼睛,擠出淚來,“他們身上臟死了,到處都長著爛瘡,不像您這么潔凈……”
墨洛耳的眉心皺起來,往下滑的蹼爪嫌惡地僵住了。
——刻托在心里冷笑一聲。這小子純真的皮囊下雖然藏著另一副面孔,但他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最愛干凈,這一點和伊西斯簡直一模一樣。
“我也不知道自己染病沒有,只要主人不嫌棄……”說著,他繼續(xù)哭哭啼啼地往墨洛耳身上貼,墨洛耳頓時彈了起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離我遠點!
刻托蜷縮成一團,松了口氣。
“你們要干什么!啊——”巫師的慘叫聲從樹洞外傳來,刻托呼吸一緊,跟隨著墨洛耳來到外面,便發(fā)現(xiàn)塞壬巫師劇烈的抽搐著,過了一會,就目光呆滯地垂著頭,跟隨著穆葉與人魚隨從們上了鯨魚載具。
——如果他不聽墨洛耳的指令,恐怕也是同樣的下場。刻托摸了摸腮部,如果鉆入他體內(nèi)的是暗潮,他倒是不必害怕,除非主動獻祭,暗潮控制不了他。但如果是別的什么就棘手了……但愿不是。
鯨魚載具緩緩駛入一片幽靜的沼澤,刻托的目光穿過周圍雨林間的樹上隨處可見的巫術標志與風鈴,還有長長蛇蛻制作的旗幡,抵至前方他們的目的地,沼澤的中心由數(shù)顆大樹的樹根構成的島嶼,持著兵器的數(shù)百塞壬守衛(wèi)們盤踞在外圍的樹根之上——這是一個大型的塞壬部落。墨洛耳他們要來這兒做什么?
王城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