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聊到這個份兒上了,宋爭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只好長長嘆了口氣:“你去哪了,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不重要!鼻販B也不避諱,“我只是跑了,非常倉促地跑了,你懂嗎,現(xiàn)在在哪又有什么所謂呢。”
他也不自覺跟著嘆氣:“怎么說呢,老宋。我可能不會長久地待在任何地方吧,不過也沒準,這幾天想了很多,找個學校進修一下專業(yè),或許也是不錯的,有自己的事情做,總比傻等著強!
宋爭想了一會兒,肯定道:“進修挺好的!
話從嗓子里哽了半天,他才繼續(xù)說:“我知道,你不是腦子空的人,畢業(yè)這么些年了,混成這樣兒,純屬是被我拖累的。我哥也說過我好幾回了,不高興我干什么都喜歡拉著你一起……”
知道歸知道,直接開口承認,對大男子主義來說終究難為情。
相信秦淏肯定能懂他的意思,后面半句,他就沒有說得太直白。
“要是各干各的,你絕對不會比我混得差!
“那當然了!
秦淏一如既往地選擇照顧宋爭的情緒和自尊,仿佛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慣性地反應。
他配合道:“不用擔心,狗兒子,爹一定會混得比你牛逼。你就好好養(yǎng)傷吧,別的什么也不用想,回頭等復婚了告訴我,我給你包紅包。但是說好了,最后一次啊,誰家好人來來回回地結(jié)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丫跟我這兒洗錢呢!
“滾吧你,”宋爭笑著罵他,“少咒我。我這輩子不可能找別人再結(jié)婚,你嘴巴干凈點,別惹我老婆聽了不痛快!
掛斷電話,宋爭依然保持著躺臥的姿勢,他靠著壘起來的枕頭,盯著房頂那一片扎眼的白色看,良久才眨眨酸澀的雙眼,緩緩撐著身子往上坐了幾寸。
這時,許竟從外面進來,手里拿著給宋爭買的水果。
看到他的動作,以及眉宇間透出的凝重,許竟趕忙把東西往旁邊一撂,快步上前扶住他。
“怎么了,傷口很疼嗎?”
宋爭搖搖頭:“沒事,老婆,這點傷算什么!
全身上下就嘴最硬。
許竟倒也不揭他的短,只是幫他調(diào)整好靠枕,說:“好,就算你的傷沒事吧。心里也沒事?愿意的話,跟我說說,雖然我可能什么都無法解決,但起碼會幫你疏導一下情緒。”
他說什么都無法解決,其實真不是習慣性地貶低自己,而是知道宋爭煩的肯定是宋寒即將聯(lián)姻的事兒。
且不說宋氏集團如何編織利益脈網(wǎng),他這個外姓人根本無權置喙,秦淏和宋寒是什么樣的人,經(jīng)過短暫的幾次接觸,他大概也有所感受。他們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無一不在表明著聯(lián)姻已定,即便宋爭是宋寒的親弟弟,照樣什么都做不了。
宋爭在許竟面前沒有什么防備,所謂的自尊心也并不是特別的強烈,見他關心,便如實道:“我剛才跟秦淏打電話了!
“嗯!
許竟點點頭,不做追問,只等著宋爭繼續(xù)下文。
“老實說,他跟我哥的事兒……我到現(xiàn)在還是覺得震驚!彼螤幷f,“不過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竟然沒有比他們更合適彼此的人選,真的,代入誰是我哥或者我最好哥們的對象,我都覺得配不上!
許竟笑了笑:“是啊,秦導和宋總都是非常優(yōu)秀、成熟、有魅力的人,這種在各自領域閃閃發(fā)光,勢均力敵的愛情,確實很般配。”
宋爭撇嘴:“我就不優(yōu)秀、成熟、有魅力嗎?”
許竟翻了個比較克制的白眼,不接茬了。
氣氛沉靜片刻,宋爭突然“嘖”了一聲:“不對勁!
“什么不對勁?”許竟被盯得莫名有些緊張,不過也就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復了淡定。
他可沒做什么壞事。
充其量就是隱瞞,這隱瞞嘛,跟欺騙可不是同一個說法。
“我怎么覺得……”宋爭緩緩道,“你早就知道我哥和秦淏的關系呢?”
果然是說這個。
許竟坦然:“是啊,早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不告訴我!”
宋爭猛地一拍大腿,牽動了手腕上的傷處,疼得他好一陣齜牙咧嘴。
“你沒問啊!痹S竟的表情很無辜,“再說了,你哥看上的人,以后就是你嫂子,我之前又沒真進你們宋家的門,說得著么!
宋爭被噎得啞口無言,唯恐回憶多了,提起過往種種,又勾起許竟的不愉快。
他干脆擺擺手:“以后不許這樣了!
“哦!
許竟本來就是逗逗他,自然不欲爭辯,痛快地應了。
一拳打在軟棉花上,宋爭除了砸嘴,無計可施。
“按時吃藥了嗎?”
他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許竟點點頭:“吃了!
“你再想買什么,點外賣就行,”宋爭又看向門口的東西,“別自己下樓了!
“沒事。我剛才出去好幾趟了,基本沒人認出我來。”許竟說,“在醫(yī)院嘛,忙得都是自己的家的生死大事,誰有空把那么多注意力放在別人身上!
他沒在意宋爭跳脫的思維,因為知道言語內(nèi)容最終還是會回到秦淏和宋寒身上。
看著沒心沒肺,其實什么都容易往心里去,一時半會放不下記掛。
他知道宋爭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