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在邊上的康王妃抬眉,閉眼,下壓了嘴角。
那表情看著,好像一下子吃了千八百個酸梅一般。
康王不敢跟祖母探討講禮貌的重要性,他也只能捏著鼻子,喝完了一碗薄荷飲。
等陳冬月再次出現(xiàn)在太皇太后面前的時候,眾人發(fā)現(xiàn),她肩膀上扛著一根,長條形的,琉璃做的,奇奇怪怪的東西。
太皇太后這回學乖了,看到陳冬月就馬上問她:“這啥!”
“回太皇太后,這是溫度計,微臣一會兒跟您解釋哈!里頭著急要呢。
這話說完,人已經(jīng)進了正屋了。
“瘟什么雞?!”太皇太后看向了一旁終于止住了汗的康王。
好了,康王才止住的汗,又開始冉冉往下流了。
他哪里知道什么瘟雞瘟鴨!
烤雞烤鴨倒還了解一些.......
.......................
與此同時。
進到了正屋,就被大夫們團團圍住的陳冬月,正在努力解釋,
“你們相信我,只要把這個銀色的頭,塞進嘴里,等上半盞茶的功夫,就能知道這人身體的溫度。
雖然這溫度計是用來預計爐溫的,所以測量體溫可能會有一些小小的偏差,但是肯定比你們手摸額頭來得準確!
有御醫(yī)死死地握住了超大溫度計的水銀頭,嗷嗷大叫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皇上如今氣息不穩(wěn),你這么大一根棒子再給皇上塞嘴里,那就真的會窒息而亡的。”
看著陳冬月帶來的那根像大白蘿卜那么粗的溫度計,季崇寧也產(chǎn)生了一絲絲的懷疑,“這東西,真的能測出身上的冷熱嗎?我怎么從沒見到過?”
“你沒見過很正常,在遇到艾敏之前,我也沒見過這個東西!标惗碌溃骸暗悄銈冃盼,這個是真的可以用的。
對了,塞嘴里不行的話,塞在屁........龍腚眼里也是可以的。”
“使不得使不得。!”
“不行不行不行。。
“可不敢可不敢可不敢。。
“要死要死要死。!”姚大夫沖到了陳冬月跟前,朝她嗷嗷叫,“皇上的腚,那是普通的腚嗎?!怎可隨便亂......反正不可以!”
“那不行就放咯吱窩,”陳冬月舉著溫度計耐心解釋,“雖然測出來可能沒那么準,但是也肯定比用手摸強。”
“這東西跟個蘿卜似的,真的有用嗎?”有人質(zhì)疑道。
“有用,保證,沒用我跟你姓。”陳冬月回答。
問的人是康王府的府醫(yī),巧了,這人也姓陳。
聽陳冬月這么說,那府醫(yī)小聲叨叨了一句,“你還不如別保證!
“那你怎么知道,這多少刻度,才是正常的,多少又是不正常的?”又有人問。
“.......”陳冬月無語地看著大夫,然后道:“您先測給正常人,不就知道了?!”
“哦~~~~~也是!蹦谴蠓螯c點頭,然后扭頭看向了姚大夫,“姚太醫(yī),實在不行,你先試試吧!
姚太醫(yī)瘋狂搖頭,“不行不行,我有狐臭!
.......
他其實就是年歲大了,對這種沒見過的東西,有些無法接受。
其實照他看來,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要把陳冬月趕出去,然后給皇帝施針,灌藥。
要不是因為他還沒跟太醫(yī)們討論好,針到底往哪兒扎更保險,他才不會讓陳冬月在這兒用這什么溫度不溫度的奇怪玻璃棒搗亂呢。
皇帝的體溫,他已經(jīng)摸過了,應該是沒有燒的。
好在,此時季崇寧身先士卒,站了出來,“給我,我來試吧!
“好,”陳冬月扛著溫度計就湊到了季崇寧身邊,“來,脫掉半邊衣服,把這銀色的一頭,夾住就行!
“........”季崇寧看看陳冬月,沒有說話。
“哦哦,不好意思,”陳冬月趕緊把溫度計遞給了姚大夫,“讓姚大夫幫你,我在外頭等著。你記住,測量時間是一盞茶的功夫!
說完,她把溫度計放在了姚大夫肩頭,自己則快步走了出去。
姚大夫只覺肩頭一沉,差點兒扛不住那玩意兒。
而已經(jīng)到了外間的陳冬月好心提醒了一聲:“那溫度計里裝的是水銀,千萬不要打碎,有劇毒。”
.......一群大夫,全圍了過去,幫姚大夫頂住了差點兒掉落下來的大玻璃管子。
片刻之后。
里頭季崇寧喊了聲:“冬月你來瞧。”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慢慢暗了下來,內(nèi)室已有人來點了燈。
陳冬月走進內(nèi)室,更覺悶熱。
她看了眼巨大溫度計上的溫度,三十六度九。
“你很熱啊!标惗驴聪蛄思境鐚帯
季崇寧點頭,“確實,非常熱!
“當初買這體溫計的時候,其實人家也跟我說過,超過三十七度三,算是發(fā)燒。
成人過了三十八,就是高燒,F(xiàn)在你們也證實過了,這說法,應該沒錯的!
其實陳冬月說的,也不算太準確。
畢竟她自己也不是醫(yī)務從業(yè)人員,醫(yī)學儲備,也就只是普普通通而已。
什么低燒高熱之類的,她也只是根據(jù)自己有限的醫(yī)學知識總結出來的。
不過不管怎么樣,這人要是真測出來三十八度,那肯定是有問題的。
此時姚大夫提出了一個問題,“那賣的人怎么知道,那個什么度,多少是低燒,多少算高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