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好事兒嗎?”陳冬月有些不解,“反正琉璃咱們廠子里每天都在產(chǎn),賣完了再做就是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啊!
要說錦濘坊開始施行會員制購買之后,琉璃玻璃雖然賣的很不錯,但也沒到完全供不應(yīng)求的地步。
畢竟琉璃玻璃推出的時間還不算長,光聊城內(nèi)的富貴人家,也不是家家戶戶都舍得花大價錢換窗子的。
真想要做到遠近馳名,大賣特賣,估摸著還得有段時間呢。
這會兒能多賣點,陳冬月不覺得有啥不好啊。
“我先前也以為他們說的是要把貨包圓了,”尚老板一拳擊掌,臉上全是懊惱之色,“但是那人卻說,是要把咱們的琉璃全部包圓,包括咱們自己的廠子!”
“嗯?”陳冬月蹙眉問道:“誰這么囂張?咱們不賣,他們又當(dāng)如何?”
“不賣也得賣啊!”宋不凡眼淚都快下來了,“那領(lǐng)頭的人說自己是齊州宜城天成巷來的!
什么玩意兒?!
這宜城天成巷,是閻王殿還是南天門?!
還能管人生死不成?
還非得賣,我呸!
陳冬月沒有問話,而是緊皺著眉頭看向了向老板。
“宜城天成巷,只有一個宅子,就是齊王府!毕蚶习鍐拭嫁茄鄣亟忉尩馈
哦~~~~原來如此。
怪不得這么囂張。
“不對!”陳冬月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了,“齊州的王爺,怎么還上咱們聊州撒野來了?咱們聊州可不是齊王封地,咱們有自己的康王殿下在呢。
“有甚用啊~~~”宋不凡氣惱地蹲在了地上,叨咕道:“人家齊王和康王是兄弟,可咱們跟康王是啥關(guān)系都沒有!
雖然孫家在聊城也算得上有些門道,張家在都城也能說得上幾句話,可人家齊王和康王,可是皇親國戚!
所以咱們背后哪怕有孫家和張家,只要王爺想要咱這生意,我估摸著孫家和張家也很難保得住咱們啊~~~~哎~~~~”
尚老板肚子肉太厚,蹲不下來。
不過為了表示自己的沮喪,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客堂間前面的臺階上。
一股幽怨的氣氛,在前院盤繞。
吃完晚飯的宋志剛,散步至此,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氛圍,于是也悄咪咪地倒退了幾步,準(zhǔn)備還是回去睡覺得了。
“宋志剛!你去哪兒!趕緊跑起來,你想胖死自己嗎?!”
陳冬月的一聲大喊,嚇得狗‘嗖’一下就飛了出去。
“啊呀冬月~~~”蹲地上的宋不凡都快愁死了,“這會兒你就別管狗了,咱們錦濘坊都快玩完了!!”
作為錦濘坊的掌柜,宋不凡可太知道,他們這鋪子到底為什么受歡迎了。
尚老板提供的首飾,都是添頭,他們主要賺的,都是琉璃的錢!
要是琉璃廠真被齊王用權(quán)勢硬要了去,那他們豈不是一夜回到逃難前了嗎?!
尚老板倒是看得開,他深深嘆了口氣,“哎~~~~這年頭,啊不,是什么年頭都一樣,咱們沒權(quán)沒勢的小老百姓,想要做點兒買賣是真的不容易。
天潢貴胄想要什么,咱們這些個草民,就得雙手奉上~~~~這世道,反正向來如此。
你們也別想不開,到時候咱們盡量談個好點兒的價,最后一票,能多賺點兒,就多賺點兒吧!
被他這么一說,宋不凡眼淚都快下來了。
他抬頭看向陳冬月,想安慰她兩句。
可讓宋不凡沒想到的是,陳冬月非但臉上沒有沮喪的神色,而且還帶著三分笑意。
瘋了。
肯定是氣瘋了。
“冬月啊~~~”宋不凡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陳冬月打斷了他,“我好像有個事兒,忘了跟你們說了。”
“什么事兒?”尚老板耷拉著臉,倚靠在臺階邊的柱子上問道。
“就是咱們那琉璃廠,其實有四個東家!标惗禄氐。
“四個東家?”尚老板抬頭看著陳冬月,“還有第四個是誰?”
陳冬月看著尚老板,笑而不答。
尚老板被她看得發(fā)毛,突然,靈光一閃。
白胖的人兒‘duang’一下跳下了臺階,“你別跟我說第四個東家是康王府!!”
宋不凡‘噗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嘿嘿嘿,”陳冬月笑得很是奸詐,“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啊呀~~~~~姑奶奶~~~祖宗~~~~啊呀呀呀呀呀呀~~~~~”尚老板高興地直打轉(zhuǎn)。
跌坐在地上的宋不凡則小聲呢喃道:“咋會跟康王府做上買賣了?我說呢,永安郡王怎么三天五天的來咱們錦濘坊溜達,原來他也是咱們的東家之一。!”
“所以啊,”陳冬月蹲下身,拍了下宋不凡的肩膀,“掌柜的放心吧,咱們琉璃買賣且做呢!
“那萬一齊王非要跟康王要咱們這生意呢?”宋不凡還是有些不安。
“怕什么,”陳冬月胸有成竹道:“康王府,又不是王爺一個人的。王妃也是王府的半個主人嘛!
而且嚴(yán)格說起來,咱們的第四個合伙人,其實是康王妃!
你們可知道,康王妃的娘家父親,是干嘛的嗎?”
“說說,說說!备吲d異常的尚老板,旋轉(zhuǎn)到了陳冬月跟前,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陳冬月也不想賣關(guān)子,爽氣回答道:“王妃娘家姓濮。你們說巧不巧,咱們大榮御史臺的御史大夫,也姓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