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楊輕聲道:“不好意思這位貴客,咱們書齋,十兩一叫價。”
有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位貴客臉紅道:“不好意思,我也是第一次競價.......”
“沒事沒事,”宋楊小聲跟貴客道:“下回再有展出,咱們再給您下帖,您來多了就能熟悉了。
不瞞您說,我也是今天第一次主持競價,很多也不懂呢!還得謝謝您眾人的包涵!
這話說得很是妥帖,讓那原本臉紅不已的貴客,瞬間受用了不少。
孫家大公子在孫大人的授意下,才想喊價一百三十兩。
卻見遠(yuǎn)處那問價的猛男,高舉右手道:“五千兩!這畫是我的!
站在邊上的謝嬌趕緊遠(yuǎn)離了這人三步。
她三哥瘋了,她不想靠近他。
大墩子更是惶恐不已,可這會兒大伙兒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謝三舅,他也沒法去捂住三舅的嘴。
于是孩子只能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現(xiàn)場,眾人的沉默,震耳欲聾。
眾人的疑惑,肉眼可見。
陳冬月想開口緩解下這凝滯的氣氛,“這位貴客,您要不要再考慮下.......畢竟咱們開價是一百兩啊!
沒想謝三舅卻毫不在乎地?fù)]了揮手,“不用考慮了。千金難買我喜歡,這畫在我心里就值得五千兩!
“.......”陳冬月一臉無語地看了眼謝三舅。
謝三舅卻朝她認(rèn)真的點頭道:“別看我,我真的要買!
行,愛咋咋滴。。
“把畫給這位爺包起來,”陳冬月無力地?fù)]了揮手,“請到樓下結(jié)賬。”
謝三舅樂顛顛地跟著一臉木然的宋楊走了下去。
這不能怪宋楊態(tài)度不好,實在是他今天受到的沖擊,太大了。
要知道,十幾天前,他做的還是幾文錢手工費的買賣。
而就這么一個上午,僅僅只是一個上午。!鋪子已經(jīng)收入兩千兩了。
這天上地下的區(qū)別,讓他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人生。
同樣也開始懷疑人生的,還有今天特邀來的嘉賓們。
因為繼謝三舅買走了大墩子的一副畫之后,謝嬌也出手了。
她雖然為了兒子也有些瘋,但是到底也沒有她三哥瘋。
謝嬌以張夫人的名義,買走了大墩子的一幅長幅的草書。
花了白銀兩千兩。
眾人再次為之震驚。
要知道,在大榮朝的文化界,字帖一般沒有畫作貴。
哪怕是真正的大家,上千兩的字帖,也不太好賣。
但是這青山先生,居然在展出的第一天,就賣掉了價值七千兩的字畫。
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原本有些孤傲的簡山長,重新走到了大墩子還剩下的字畫面前,再次細(xì)細(xì)端詳了起來。
“嗯~~~~~確實有些與眾不同。這筆觸是青澀中帶著渾厚~~~~屬實特別,難得難得。
寫字作畫最難的,就是要在普世的標(biāo)準(zhǔn)中,顯現(xiàn)出自己的不同。
這位青山先生,果然很有自己的風(fēng)格,假以時日,定會成為大家!
陳冬月心想,要說還是錢好。!
這玩意兒便宜的時候,叫不錯,貴的時候,就叫與眾不同了。
眾人聽得簡山長的分析,便都圍過來瞧。
這么一瞧,又瞧出了不少門道來。
有人說,青山先生的畫作和書法中,不僅表達(dá)了他對世間萬物的熱愛,還表達(dá)了對大榮山河的無限熱忱。
大墩子:我倒也沒想那么多。。。
孫家父子和蔣通判都想收兩幅大墩子的畫作,可陳冬月卻說剩下的這些,作者本人說只展出七天,暫時還不準(zhǔn)備賣。
大墩子:????????我什么時候說過。。
眾人臉上多少都有些遺憾。
有些人轉(zhuǎn)而買了巖山的一年幅花鳥圖。
青山,巖山,聽著就是一個先生交的。
以后青山若是有出息了,說不定巖山也能有出息呢?!
反正巖山的畫作不超過百兩,哪怕買虧了損失也不是很大。
眾人在書齋逛了足有兩個時辰。
臨走的時候,陳冬月按言送了沒人一套文房用品。
那些愛好詩文的墨客,立刻揮毫潑墨,當(dāng)場給留云軒寫下了好幾首詩作。
永安郡王雖然沒寫詩,但卻也寫下了:鐘靈毓秀,四個字。
他還說,讓陳冬月以后有什么好的展,記得給他送個帖子。
而四公子卻說:“太有名的展不用叫我,我沒錢買,看了卻又心里癢。”
陳冬月大笑道:“您有喜歡的,咱們送您也行!
“說好的不準(zhǔn)反悔!
四公子話音剛落,就被他三哥扔進(jìn)了馬車。
待得貴客走后,留云軒向公眾正式開放。
之前幾幅畫賣出萬兩天價的事兒,也不知道是誰說出去的,整條街上的人幾乎都知道了。
所以大伙兒都想看看,那上萬兩的,不能吃不能喝的玩意兒,到底啥樣子!
金會長同意,把維章先生的畫,再在書齋展出三天。
不過上頭要寫好:此畫已由祥瑞珠寶行東家,金炳坤,以一萬五千兩買走。
這人吧,沒別的,就是愛顯擺。
順便,他還想宣傳宣傳祥瑞珠寶行的實力。
也是好在錦濘坊主攻琉璃,跟祥瑞珠寶行沖突不大,所以金會長對陳冬月他們倒也沒什么太大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