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陳冬月還嘟囔呢,“對哦,這人原也不叫斷腿!
雖然季崇寧已經(jīng)盡量忍了,卻還是低頭忍不住齜牙咧嘴了一番。
這陳冬月,還真讓人判斷不了,到底是精明還是迷糊!!
此時,底下的山匪,大部分都已經(jīng)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向了婁四。
就聽那婁四繼續(xù)道:“大家聽我說,大當家的,已經(jīng)去了。
咱們這些人,聚在猛虎幫,起初也只不過是想要找條活路。
如今咱們自己找的活路,已經(jīng)沒活路了!
這位大人也說了,只要咱們降了,他們就不殺降!那咱們便降了吧!
咱們生來便是螻蟻,卻也過了幾日瀟灑肆意的日子,也算是值了!
大家聽我一句勸,好死不如賴活,最要緊的還是得活下去啊!
兄弟們,降了吧。!”
說完,婁四便癱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也不知道他是哭自己的命運,還是哭看不到希望的未來。
總不能是哭那些被他殺了的無辜的人吧?
看著山匪們或悲切,或茫然的表情,陳冬月雖然也心中有感,但也實在無法對這些人產(chǎn)生什么同情心。
大部分的山匪,都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不過卻還有個別喜歡一條道走到黑的人,一邊大罵著婁四,一邊負隅抵抗。
可山匪大勢已去,哪怕抵抗,也只不過是蚍蜉撼樹,已然是沒了翻盤的可能。
少數(shù)人的抵抗,很快便被鎮(zhèn)壓了下去。
宋柯喊來了最后趕到的管七,讓他帶著孔杰一起把降了的人給綁了,準備押送回聊城。
站在高處的陳冬月略數(shù)了數(shù),被俘的山匪估計能有七八百人,婦孺孩童大概有一兩百,再加上躺在地上死了的,或者沒救了的,總計人數(shù)應該不超過兩千。
“人比想象中的少很多!彼久夹÷曕洁炝艘宦。
站在她身邊的季崇寧也附和道:“人確實少的有點出乎意料。若他們大部分的人手都被散在了外頭,那咱們回去路上可得小心些,別到時候風聲走漏了出去,引來劫道的!
“等管七他們清點好了人數(shù),即刻出發(fā)。”宋柯在兩人身后說了一句。
“別急,”陳冬月扯了宋柯到邊上,小聲道:“屠力夫可能有個私庫在山頂,婁四說這般如此,如此這般,你趕緊帶人上去找找。
人你就帶常武他們幾個,一直跟著你的心腹,到時候別把搜到的東西一股腦的都交上去。
抄土匪窩不需要有負罪感,反正你拿到手的錢,到頭來估摸著也是貼給手底下那些人的!
宋柯看著陳冬月,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看我干嘛,趕緊去!”陳冬月攘了一把宋柯。
“冬月,”宋柯直視著陳冬月的眼睛,問她,“你不想跟我一起去撈點嗎?”
“什么叫撈點兒?!”陳冬月低聲怒斥,“你覺得我是這么貪財?shù)娜藛幔!?br />
宋柯清了清嗓子,沒有答話。
“你這表情是啥意思?!”陳冬月惱羞成怒,賞了宋柯一拳,“我人美心善,大愛無疆,好不容易逼問出了山匪的私庫,你居然還覺得我貪財?!”
“沒有,不是,你確實人美心善!彼慰抡f的很認真,“那我?guī)松先デ魄,你在此處等我,莫要再亂跑了。
對了,離季崇寧那小子遠點,他既然是張侍郎的學生,那估計也心眼子很多,你別被他蒙騙了去!
“放心,”陳冬月朝宋柯抬了兩下眉毛,“我不蒙騙別人就是好的了,你趕緊去吧,快去快回!”
宋柯覺得陳冬月說的倒也不是沒道理。
雖然他不明白,為啥這回陳冬月對屠力夫的私庫興趣不大。
但他能確定的是,陳冬月肯定不會坑他。
于是宋柯也不再多耽誤功夫,叫了常武和另外七八個心腹,沿著陳冬月指給他的小路,往山上走去。
見宋柯走了,季崇寧又湊到了陳冬月邊上,問了句,“你怎么不跟著去撿點兒?”
在大榮朝從過軍的人都知道,雁過拔毛是抄敵人老家的基本福利。
雖然季崇寧并不是特別了解陳冬月,但是看她這氣質(zhì)......就不是那種視金錢如糞土之人。
可陳冬月卻沒回答他的問題,她反問季崇寧,“你怎么也沒說要跟去瞧瞧呢?”
“我不缺錢!奔境鐚幋鸬暮苁亲匀弧
陳冬月點頭,“確實,看著就是個紈绔!
“怎么就是紈绔了?!”季崇寧不服氣,“我這不殺敵殺的挺麻利的嗎?!哪家紈绔像我這么能干?”
“你瞧瞧你那鞋!”陳冬月踢了季崇寧一腳,“誰家上戰(zhàn)場穿羊皮靴子啊?這玩意兒能耐穿嗎?腳指頭露出來了吧?”
季崇寧這才低下頭,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上的羊皮靴子,確實長了張嘴。
黑黢黢的襪子,已經(jīng)從鞋子里冒出了頭。
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有意思!
“神經(jīng)病!标惗鹿瘟怂谎郏靶悠屏擞惺裁春眯Φ!真是少爺不知愁滋味!
“我自然是嘗過愁滋味的,”季崇寧慢慢收斂了笑容,認真道:“不過我的愁,和你說的愁可不一樣!
“你的憂愁,我的憂愁,好像不一樣~~~”陳冬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把這話用‘家有兒女’的主題歌給哼唱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