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寒地凍的,又因為趕路,整不上一口熱飯也就算了,宋柯尼瑪連喝口水的時間也都不給......真不是個登西。
她舔了舔嘴唇,摸出水馕,往嘴里灌了一口水。
.......不出所料,水囊里的水,都已經有了冰碴子了。
大冷天的,這玩意兒喝下去,還不得宮寒寒死?!
于是她趕緊從隨身掛著的腰包里頭拿了塊老姜紅糖,塞進了自己嘴里。
“誒!!冬月姐,吃什么呢?來點兒唄!”騎在陳冬月旁邊的季崇寧,朝陳冬月伸出了手。
陳冬月瞪了他一眼,“你這人皮怎么這么厚?剛才不是給你吃過核桃糕了嗎,怎么還要!”
“那核桃糕都不夠我塞牙縫的!”季崇寧吸溜了下被硬生生凍出來的鼻涕,“這天寒地凍的,你家宋把頭還不給吃東西,這誰遭得住!”
“什么我家宋把頭,宋柯不干人事兒可別扯上我,”陳冬月說著話,摳摳搜搜從口袋里掏出一小塊紅糖,遞到了季崇寧手上,“喏,吃吧,暖宮的!
走在兩人邊上的常武,虎軀一震。
而前頭幾個聽到陳冬月說話的軍士,也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季崇寧卻不以為意,直接把糖往嘴里一塞,美滋滋地嚼了起來。
三下兩下,他就把糖給嚼完了。
完了還伸手跟陳冬月要。
說是這姜糖可太好吃了,還問陳冬月是聊城哪兒買的。
等他回都城的時候,他也要買一些回去給他祖母。
該說不說,這人本事到底有沒有,陳冬月不知道,但是心態(tài)絕對好到爆!
陳冬月想著這人連不可一世的張侍郎的臉色都不看,估摸著應該是都城哪家的貴公子,所以也不太好拒絕,干脆一股腦的把帶著的姜糖都給了他,“吃吃吃,都給你吃。小心一會兒別吃出鼻血來!
“那不能夠,”季崇寧又吸溜了下鼻涕,“我天生寒氣入體,吃再多溫補的都沒事兒。對了,我看你剛才是不是還吃桂圓干了?也給我來點兒唄!
“.......你一男的怎么那么愛吃零嘴。!”陳冬月就奇了怪了。
季崇寧笑嘻嘻,“誒?冬月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吃點兒零嘴而已,怎么還能有男女之別呢?
你自己之前還說呢,上陣殺敵,只能用行不行來區(qū)分,不能用男女來區(qū)分。
怎么的?自己說的話,自己還忘了?”
“行了行了,為了點兒吃的,你還真是煞費苦心。”陳冬月斜眼看了季崇寧一眼,然后扔了一包桂圓肉給他,“能閉嘴了嗎?”
“能能能,”季崇寧歡快點頭,“謝謝冬月姐~”
口吐芬芳的,要不是看在你小子身份不明的份上,姐早把桂圓塞你鼻孔里了。
可現(xiàn)在,她卻也只能哼唧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天色漸黑。
前頭的隊伍,行進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雪,下得越來越大。
忽而有人騎馬從前頭奔來。
是孔杰。
他見到常武,便停下了馬匹,然后輕聲說了句,“馬上到目的地,放慢速度,保持安靜!
說完,便調轉馬頭,馬上走了。
常武朝隊伍后方做了個手勢。
后面的隊伍,也放慢了速度,一時之間,路上只有微弱的馬蹄聲。
陳冬月甩了甩已經凍僵了的手,然后換手拿刀,跟著隊伍,在黑夜中潛行。
“冬月姐,”季崇寧小聲叫她,“不要緊張。”
“閉嘴!标惗滦÷暫浅獾。
她真是后悔跟這貨一起走了。
這嘴碎的,簡直就沒他搭不了的話茬!
陳冬月覺得跟他走一道,耳屎都要比先前厚三分。
這會兒都說了保持安靜了,這貨還要說話。
要不是看在他身份不明的份上,她這會兒都想把他給踹下馬了!
沒過一會兒,隊伍在一處野樹林外停了下來。
前頭宋柯下了命令,讓后頭的人分成四隊,其中一隊是弓弩隊。
陳冬月和季崇寧跟著常武,分在了第三小隊。
應該是最安全的一個隊伍。
宋柯把四個小隊的伍長都喊在了一起,布置了下任務。
“孔杰帶弓弩隊先上山占領有利位置,等弓弩手就為,咱們就按照之前說定的,我?guī)偃俗咧新,管七帶人繞到后山去堵了山匪的去路,常武你帶人跟在我后面,負責絞殺漏網之魚。
這次,是咱們剿匪以來,打的人數(shù)最為懸殊的一戰(zhàn),唯一的勝算就是乘其不備,大家千萬要小心行事!”
“是,宋把頭。 笨捉艹慰卤,“那我先出發(fā)了!”
“好,千萬小心行事,莫要打草驚蛇。”宋柯朝孔杰小聲道。
孔杰答了一聲好,便帶著五十來個弓弩手,往漆黑的山上快速奔去。
這會兒因為天黑,再加上又是第一次來,所以陳冬月壓根就看不到樹林前頭是啥。
耷拉在隊伍后頭的她還自己尋思呢,“這也沒山啊,上哪兒剿匪去?孔杰能不能是帶錯道了。俊
“怎么沒山啊,”季崇寧下了馬,然后指著前頭黑魆魆的一片道:“前頭不就是山腳嗎?”
陳冬月給馬嘴里頭塞了一顆糖,然后拍了拍馬屁股,那馬還真又匍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