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兩人低頭商量片刻之后,大墩子就開口了,“這院子......小是小了點兒,但是勉強也能用。這位小哥,咱們開個價,你看能不能賣吧?”
嗯?!
牙人小哥歪了下頭。
他倒也是第一次遇到自己開價的客人。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問怎么個事兒,陳冬月便開口道:“這院子......我出五十兩買了!”
張誠差點兒‘噗嗤’一聲笑出聲兒來。
他就知道,哪怕自家公子是傻的,陳冬月卻也不至于那么傻。
五十兩,全當(dāng)買個院子,而不是鋪子,那都算是賺翻了。
當(dāng)然,除了張誠差點兒‘噗嗤’笑出聲來之外,牙人小哥也差點兒‘噗嗤’吐出血來。
“五十兩肯定不行,”小哥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咱這院子,人家房東開價可要二百兩,您這還價還得也著實厲害了些!”
“我沒還價啊,”陳冬月攤手,“我只不過是開了價!
“那您這開價開得也太低了些,”牙人小哥搓著手,一臉為難,“您要實在想要,就給個誠心價吧。”
“要不就.......八十兩?!”陳冬月伸出了四根手指頭。
小哥才想開口拒絕,卻聽大墩子嗷嘮一嗓子,“姐,不可以!咱們做的可是小本生意,八十兩都夠咱們開倆鋪子了!”
“弟,你看牙人小哥也不容易,這院子我瞧著,打掃打掃也勉強能用~~咱們要不就買了吧!标惗卵蹨I都快下來了。
牙人小哥一聽陳冬月說自己不容易,下意識地點點頭。
然后又突然意識到了不對,開始拼命搖頭,“不,不是,咱們價格沒說定呢!”
“不是八十兩嗎?”陳冬月如此問道。
“.......我沒說!”小哥趕緊撇清,“這價格是你開的!
“對啊,沒錯啊,”陳冬月很認(rèn)真地看著牙人,眼神澄澈,“我也妹說是你開的價啊!
“姐,算了,”大墩子突然扯住了陳冬月,眼神看著比陳冬月還澄澈,“八十兩就八十兩,我同意了!
牙人小哥凌亂了,“二位二位,咱們捋一捋~~~捋一捋~~~”
“怎么了?”陳冬月歪頭,滿臉天真,“不都同意八十兩了嗎?”
“我同意了嗎?”牙人小哥無助地看向了張誠。
張誠點頭如搗蒜。
“大哥,大姐,你們別開玩笑啊,”小哥都快哭了,“八十兩肯定不行,人家確確實實說這院子要賣一百八十兩。”
“誒?!”陳冬月把頭往另一邊一歪。
“哦?!”大墩子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微笑地看著牙人小哥。
其實這兩人本也沒想過,八十兩能拿下這院子。
他們倆純是搗亂的。
就想趁著人家思路混亂的時候,再還還價啥的。
畢竟這牙人小哥能把這小院兒說成是做生意的好地方,那就說明這貨也不是什么老實人。
對待老實人,和狡猾狡猾滴家伙,當(dāng)然是不一樣的路數(shù)咯。
沒想到,這小哥到底還是年輕,經(jīng)驗不太足。
三下兩下,就被陳冬月和大墩子清澈又愚蠢的表象給蒙蔽了。
這人一放松警惕,再加上心里頭一亂,這不底價就出來了嗎?
牙人本就賺的是傭金,而不是差價。
所以發(fā)現(xiàn)自己一不小心被繞進(jìn)去的小哥,這會兒臉色非常的尷尬,“不,不是......二位聽我解釋!
“解釋就不用解釋了,”陳冬月擺了下手,“這院子一百八十兩我要了,但是傭金錢.......”
“不用了,不用了,”牙人小哥連連擺手,“到時候我自會跟房東結(jié)。不過,我這喊價二百兩的事兒,還請三位莫要......”
“以后可得老實做生意啊,”大墩子語重心長地牽起了牙人小哥的手,“這回咱們就給你保守這個秘密了!
“誒誒,”牙人小哥低頭,卻看到大墩子跟手套似的手毛,他心中膽怯,“下,下次再不敢了。對,對了,大哥你不是對巷子口的餅鋪很感興趣嗎?一,一會兒我請你吃餅吧?”
“那感情好啊!走,咱們吃餅去!
說完,大墩子一把勾住了牙人小哥。
牙人小哥只覺瞬間泰山壓頂,整個人被大墩子就這么拖出了小院兒.......
這院子,也就順利地以一百八十兩銀子,定了下來。
陳冬月跟牙行約好了,明日等屋主來,就能錢貨兩訖,正式換契了。
帶她看院子的牙人小哥賺了多少,陳冬月不知道。
她只知道,小哥花了整整兩百個大錢,給大墩子買了一張蔥花大餅。
那餅大得簡直能當(dāng)鋪蓋用。
大墩子原本當(dāng)下就想把餅給啃了,奈何陳冬月只準(zhǔn)他吃兩小塊。
“我這跟你唱了半天的戲,怎么就得兩塊餅?”大墩子都生氣了。
“你可鱉吃了!!”陳冬月說著話,用手指戳了戳大墩子的肚子,“你都不覺得自己肚子彈出來了嗎?”
“好像確實有點兒漲,”大墩子嘟囔了一聲,“算了,那餅子就回去吃吧。走了姐,咱們回家去!
“你先回吧,我還得去見幾個人!
陳冬月說著話,就把一大包的餅交給了張誠,“誓死捍衛(wèi),不能讓大墩子再吃了,知道吧?”
接過餅的張誠,點頭點的十分認(rèn)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