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馬車上的東西,水花娘和尤娘子都已經(jīng)翻找清楚了。
這車里的東西,除了兩壇子酒,和四十兩的銀子,其余的都被李秀才一把火給燒了。
最后剩下一匹馬.......李秀才說自己殺不來,他把這個艱巨的任務,交給了陳冬月。
不過陳冬月這不爭氣的東西,殺人那叫一個隨隨便便,可殺起馬來,卻猶猶豫豫的不敢動手。
牽著馬的李秀才急得直跳腳,“你且不要把這馬當馬,你就把他當個劫匪不會嗎?!”
“不會。!”陳冬月手里捏著刀,橫豎就是不知道往哪兒捅,“劫匪哪兒來那么清澈的眼神?再說,這馬脖子那么長,我往哪兒捅才算是捅到它的大血管了啊?
要不算了,咱們還是給這馬起個名得了吧?”
啥意思?這話說的,就沒人能聽得懂。
在場所有人都不知道陳冬月的原則,就是動物一旦起了名兒,那就不能殺了。
“叫啥呢?要不就叫........”
“我會殺豬,也會殺牛,讓我來試試可以嗎?”大墩子張德昭突然舉手,“我外公以前是個殺豬匠,所以我娘會殺豬,我也會殺豬!”
.........
陳冬月緩緩的把手里的短刀遞給了張德昭,嘴里還念叨了一句,“您娘,也是個好樣的,希望你不要辱沒你娘的門楣!
“那不可能~~嘿嘿嘿,”張德昭笑得眼睛都從大臉盤子上消失了,“實不相瞞,我們家以前宴會請客,豬都是我宰的!
“有出息,”水花娘沖張德昭翹起大拇指,“怪不得看你長得壯實,原來是殺豬世家。”
水花娘的這一聲夸獎,是一點兒不帶嘲諷的。
她是真心實意的覺得殺豬匠這活計實在是不錯。
殺豬匠家里,哪怕不是頓頓有肉吃,起碼腸子肺頭之類的豬下水肯定是餐餐都有的。
就在這么一個吃喝都勉強的年頭,頓頓能見著葷腥,在一般人看來,確實是一件很不錯的事兒。
再看看張德昭這模樣......水花娘都能猜得出來,他外公家的豬,肯定不少。
起碼得有二十,啊不,五十頭以上。
這出生,在水花娘眼里,那可真是好得不得了。。
得了夸獎的張德昭,大臉盤子一紅,隨后很貼心的問了句,“馬血你們要不要?蒸熟了,用蒜韭炒來吃很好吃的!
“不方便不方便,”陳冬月趕緊擺手,“回去還有一長段的路呢,端著一大盆的血不好走路。血不要,其他的大墩子你看著隨便分分,咱們能背著上路就行!
大墩子是陳冬月突然之間給張德昭起的‘昵稱’。
她覺得特別附和這地主家,啊不,屠夫家傻兒子的形象。
會意了的張德昭沖陳冬月點了點頭,然后喊了宋不凡和李秀才來幫忙。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那馬就被張德昭放了血,倒在雪地里死透了。
大墩子倒也沒有辱沒他外公家的門楣,那馬被一放倒,就被張德昭用刀給直接開膛破肚了。
他還說,這馬這些日子跑的路太多,都瘦了,這內臟里頭沒啥膘,吃起來可能不夠香。
蹲在一邊不怎么敢看殺馬的陳冬月很是好奇的問了一句,“你被他們劫持了很久嗎?”
“。坎皇前,”大墩子想了想,才回道:“好像也就一兩日吧?”
“......那你咋知道這馬最近跑的路多的?”蹲在另一邊,捂著鼻子的李秀才甕聲甕氣的也問了一句。
張德昭的回答,差點兒讓在場的所有人暴走。
他說:“。窟@馬是我爹的啊。我從府城出來的時候就騎的這馬,算算時間,怕是也有七八天了吧?”
“大墩子你!。。!”陳冬月氣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結果因為蹲太久,起太急,一下子眼冒金星,要不是尤娘子攙了她一把,她差點兒一頭扎進馬肚子里。
“你是不是二傻子,是不是二傻子!”宋不凡也被氣夠嗆,他‘啪啪’兩巴掌打在了張德昭的圓潤大膀子上,“你早說這馬是你的,咱還殺它作甚。!。浚。!”
張德昭眨巴著無辜的眼睛,看著眾人,“不是,你們殺這馬,不是為了吃肉嗎?
李秀才還說一會兒回去就用前幾日摘的香葉八角燉肉吃,不是嗎?
而且我也三天沒吃肉了,這不........殺了這馬正好吃肉嗎?”
“扶我,扶我一把,”被氣得頭暈目眩的陳冬月,伸手扶住了尤娘子,“張德昭,你到底知不知道,一匹馬可以換幾頭豬啊?!”
“我知道啊,”張德昭點頭,“我爹這馬也不算頂好,大概現(xiàn)在外頭能賣五十兩,豬的話估摸著二兩一頭.......這馬能換二十五只豬!
“那你還把馬殺了!”水花娘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能造的人,實在是忍不住要吼這貨。
可張德昭卻有自己的道理,“這馬肉本也比豬肉貴嘛,兩者可不能比,味道也不同啊。
再說如今殺都殺了......你們還要不要帶走回去分了吃。俊
“分分分,”李秀才掐著人中抖著手,“趕緊的分!
“對,”宋不凡也點頭,“事已至此,就別再瞎耽誤功夫了,分一匹馬也要好久.......”
“不用很久,給我一炷香的功夫就行!”張德昭信心滿滿。
可現(xiàn)場就沒一個人能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