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眼淚汪汪的水花娘,被陳冬月這么一嚎,眼淚頓時就憋了回去。
“這可咋整啊~~~嗷嗷嗷嗷~~~我手裂了~~~嗷嗷嗷嗷嗷~~~~”
威武雄壯的陳冬月,哭的是撕心裂肺,撼天動地。
其實,陳冬月的嚎哭,為的也不僅僅只是手上的刀傷。
那是次要的。
主要的,還是因為她實在是太害怕了。
是的,女壯士第一次殺人,也是會害怕的。
雖然剛才她下手的時候,確實沒有給人留活路的想法。
可......那會兒情況緊急,根本容不得陳冬月思考太多,所以殺人的時候,她靠的全是求生的本能。
但是現(xiàn)在,她放完了技能,冷靜下來,終于想起,自己這是殺了人了。
而且,一殺殺了四個。
這讓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fēng)里的人民教師,心理怎么承受得了?
于是陳冬月借著傷口痛,嗷嗷的哭。
一是因為傷口真的很痛,二是因為......她此時真的非;炭植话病
見陳冬月嚎個不住,水花娘只能輕聲勸慰,“這,這傷口看著雖重,但應(yīng)該不會要命,就是這血咋還在流呢?要,要不讓尤娘子給你縫幾針啊?”
“嗷嗷嗷嗷嗷,不行,生縫很痛!嗷嗷嗷嗷嗷~~~”陳冬月咧著嘴只管大哭,“嗷嗷嗷嗷嗷,消毒,我要消毒,不然傷口會爛的啊!嗷嗷嗷嗷嗷~~~”
“行行行~~”水花娘趕忙安慰她,“你先忍忍,我這就給你煮水來擦洗擦洗!
“等會兒,咱先解決要緊事兒!”宋不凡扶著捂著肚角的,已經(jīng)可以自己走路了的李秀才正好湊了過來,“這一地的死,死人,咱們怎么處理?是報官還是咋說?”
其實宋不凡看著四個躺得橫七豎八的劫匪,腿也是發(fā)抖的。
別說死人了,哪怕是死豬他也沒見過那么多。!
這可是四條人命啊!
也不知道陳冬月一個婦道人家,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膽子,說殺就把人給殺了個干干凈凈。
可她這會兒到底在嚎個什么勁兒。!
為啥都?xì)⒘怂膫人了,她卻還會為胳膊上的一處刀傷嗷嗷個不住?
殺人她倒是不怕,自己受了傷倒是嚇得嗷嗷的~~~這是不是有點兒離譜?!
陳冬月一聽宋不凡問怎么處理劫匪,便直接同意報官,“咱們反殺了劫匪,是為民除害,應(yīng)該報官讓官府處理后續(xù)的事兒吧?”
“我不同意報官~!”捂著肚子的李秀才慌忙扯住了陳冬月的胳膊,“如今這世道,你哪里知道什么人好什么人壞。
如今外頭鬧匪的地方可多了,有的匪幫聽說連縣令都敢殺呢!
咱們?nèi)柿x縣的縣太爺,又是個沒啥背景,擔(dān)不了什么事兒的。
萬一這四個人后頭還有幫派,人家?guī)团稍偃タh衙那里查到咱們頭上,那咱們就危險了。
這事兒,不能報官!趁著這會兒沒人,咱們趕緊把人給埋了。
這馬車.......車燒了,馬宰了咱們帶回去吃!不然留著都是禍害!
“........李秀才,都這會兒了,你還想著吃呢?!”水花娘很是訝異。
李秀才捧著個肚子咳咳了兩聲:“沒有的事兒,我這不是在說毀尸滅跡的事兒呢嗎?”
此時,陳冬月心里很是焦灼。
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遇到這種事兒,第一反應(yīng)就是報警。
可現(xiàn)在這么個社會現(xiàn)狀,李秀才說的,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地方法治不健全,執(zhí)法也不到位,再加上這四人先前還說有什么事兒要辦,那就極有可能就是還有同伙......
萬一被他們的同伙知道了,這四個人是她殺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
再說,誰又能保證縣令又是個好人呢?
都說縣令是土皇帝,萬一這土皇帝跟土匪是一窩的呢?
穿越一次也不容易,她這還沒帶著閨蜜發(fā)財呢,就又要噶,想想就很虧啊。
權(quán)衡了三秒,陳冬月心中就有了答案。
“那就聽李秀才的,把人埋了吧?”陳冬月做了決定,她用袖子擼了一把臉上的淚痕,隨后看向了宋不凡。
宋不凡心里早沒主意了,既然陳冬月和李秀才都說把人埋了,那就埋唄!
正好那破廟后頭有片荒地,宋不凡跑去牽了馬車,把四個人的褲腰帶全解了下來,然后用褲腰帶把人給栓在馬車上,全給拉去了荒地邊上。
嚇得哆哆嗦嗦的尤娘子把彩棠給留在了廟里,自己則找了點兒枯樹枝,把血跡都清掃了一遍。
隨后,宋不凡夫妻和李秀才,三人負(fù)責(zé)用四個劫匪的短劍挖坑。
而清掃完了血跡的尤娘子,則負(fù)責(zé)幫陳冬月處理傷口。
那傷口,確實很深,要不是陳冬月穿的襖子夠厚,估摸著都要砍到骨頭了。
不過好在之前小尤老師怕陳冬月練武的時候受傷,所以早就給她‘燒’了不少云南白藥過來。
因為怕藥瓶上有塑料,陳冬月拿不出來用,所以藥粉都是用牛皮紙重新包過的。
這會兒陳冬月找個空檔,從空間里把藥粉弄出來,倒是正好用來止血。
不過血止住了,傷口卻也不能不管。
因為刀傷比較長,所以還是得縫合,好在尤娘子絲線和繡花針粗細(xì)種類非常多。
她選了根最細(xì)的針,劈了一根絲線,又讓海棠去取了雪水煮開,隨后把針和線都煮了煮,才開始幫陳冬月縫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