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不是想著宋得柱可能拉不動,陳冬月原本想再多買些的。
不過這會兒她也認識路了,她準(zhǔn)備過幾天再來采買一次,下回,就不準(zhǔn)備再帶著宋楊了。
因為這人實在是太煩了,一路上嘚吧嘚嘚吧嘚,嘴巴就沒個停。
特別是在她又買了八十斤新棉花之后,宋楊那叨咕叨,叨咕叨就不帶的停的。
“咱們家棉被也不是不能蓋,咋就要做新的了呢?雖說錢是你自己的,但是也得省著點兒花,我娘說,今年這個天冷的有些早,明年開春還不知道冬麥?zhǔn)裁词粘?......欸!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走走走,趁著人家送貨的還沒到,咱們再去買點兒紙墨筆硯!
陳冬月說完,便捂著耳朵一頭鉆進了路邊的一家小鋪子。
救命啊,有沒有人能縫住宋楊的嘴。!
第20章 半路撿了個教書的
陳冬月選的鋪子門口沒有牌匾,只有個破破爛爛的幌子上,寫了:筆墨紙硯,書籍古玩。
“怎么又要買筆墨,咱家就沒一個讀書人,買這些作甚啊!”
跟著陳冬月進門的宋柯,那抱怨聲是連綿不絕。
不過他的抱怨,并不值錢。
陳冬月該買還是得買。
好在她個人對筆墨紙硯沒啥要求,反正能寫就成,所以買的都是比較便宜的貨色,三支筆,一套硯臺加墨條,兩刀中下等的宣紙,外加一本百家姓,一共花了陳冬月七錢銀。
“乖乖......”宋楊跟個小廝似的,捧著一堆東西跟在陳冬月邊上繼續(xù)絮叨:“我們家又沒有識字的,你買這些個作甚啊。銀子再多,也經(jīng)不住這么花啊......”
“夠了宋楊!”忍無可忍的陳冬月,捂著腦瓜子,頓住了腳步,“就因為咱們不識字,才要買了學(xué)。∥揖婺惆,我手里還剩下十幾兩銀子,你再絮叨一句,我今天就把這些銀子花個精光!
“你!!怎么敢???”宋楊大腦不受控制的問道。
陳冬月瞪眼叉腰,揚起了下巴,“你看我敢不敢。。!”
“.........走吧走吧,家去家去......”宋楊實在不敢挑戰(zhàn)這潑婦,畢竟.......她應(yīng)該是真的敢把二十兩銀子一天花完的!
切~~陳冬月輕哼一聲,心想著小樣看你還叨叨~~~腳上卻也不耽擱的邁步就往寄放宋得柱的驛站走。
她估摸著糧店的糧油和布店的棉花,應(yīng)該也快送到了,一會兒檢查完了裝好車,他們差不多能趕在天黑之前回家。
“欸~~前面的兩位~~~”
突然有一聲男聲,從陳冬月他們身后傳來。
陳冬月和宋楊都不覺得是在叫自己,所以即便二人聽到了聲響,也沒有回頭,更沒有因此而放慢腳步。
跟在他們后頭喊人的那男子,只得快跑了幾步,追了上去.......
“喂,兩位!!”
那男子氣喘吁吁的擋在了陳冬月跟前,“請留步!”
“干嘛?”陳冬月停下腳步,瞇起了眼睛,滿臉戒備的問道。
年景不好的時候,治安就會變差。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長得像只螞蚱,怎么看都不像是打劫的.......但萬一他是個詐騙犯呢?
不可不防!
一旁的宋楊比陳冬月還緊張,“你.....你干嘛?!我可告訴你,我嫂子可,可是一巴掌能把牛角拍下來女人,你......打劫是會被我大嫂打死的!”
???陳冬月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宋楊,她有點兒懷疑這小子是在給她招恨。
好在那螞蚱,呃,不是,那男人擺手解釋道:“誤會了誤會了,兩位誤會了......我就是剛才路過此地,正好聽說你們?nèi)叶疾蛔R字.....”
“誰全家不識字?”宋楊蹙眉不認賬,“你全家才不識字!”
文盲,也是有自尊的。
........男子愣怔了下,又趕忙找補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二位如果有需要請先生,我可以毛遂自薦一下!
“毛筍怎么了?”宋楊皺眉小聲問了下陳冬月。
陳冬月眼前一黑,原本不想搭理這螞蚱男的想法,一下子就改變了。
這貨都十三歲了,連個成語都不懂,這還能有個好嗎?!
雖說陳冬月也沒有要依靠宋楊的必要,但是現(xiàn)在作為冒牌的家人,他們是被捆綁在一起的。
跟文盲做隊友,陳冬月總覺得有點兒不安全。畢竟萬一以后需要寫個書信字條啥的,這貨壓根看不懂可咋整?!
這先生,如果靠譜又便宜的話,也不是不能請。
她讓宋楊邊兒待著去,隨后開口問那男子,“你考過學(xué),有過功名嗎?”
那男子苦笑一聲:“如果有功名,我也不會混的如此落魄了......這位女壯士......”
“喊誰女壯士吶!”陳冬月罵了一聲。
“哦不不不,”男子趕緊擺手,“這位女.......東家,呵呵。不瞞您說,我以前家境好的時候,確實讀過好幾年書,十歲考的童生,十四歲考的鄉(xiāng)試,可惜離秀才只差了一等,如今也只能算是半個讀書人。
原本想再多讀幾年書,再考了試試,可家里頭如今實在是.......難以為繼,家中只剩下了一個老母親,我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以前還有書齋能抄書換錢,可如今這書齋也賣不出幾本書去,所以我這生計都成了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