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笑妍還在哆嗦,沒有即時動作。
血海就翻涌起來,蠕動著就要爬到臺子上,還在大聲質(zhì)問:“怎么不吃?挑食?!”
韋笑妍強行扭曲出點笑容:“哥……哥哥,我馬上吃!
她沒有去碰那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種還發(fā)黑長霉斑的野果,而是從那堆雜物中挑出只賣相最不惡心的螞蚱,直接塞進了嘴里。
眼淚又流了出來。
路嘉木注意到她嘴里缺了好幾顆牙,應(yīng)該是因為缺乏營養(yǎng)又很長時間沒見太陽,都掉了。
她的健康狀態(tài)岌岌可危,隨時都有瀕死的可能。
它居然在飼養(yǎng)她。
但是這種血海擁有超強的侵染力,接觸過的活物都會被同化,能被它好好拿過來的能是什么東西可想而知。
看她吃完一只蟲,血海才消停了不少,重新富有規(guī)律的涌動起來。
洞頂?shù)哪菑埬樢埠茉幃惖娜鋭映鲆粋舒緩的表情。
韋笑妍抬起頭看向洞頂那張形似臉的血肉,勉強擠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我,吃飽了。食物留給爸媽吃吧!
血肉垂下來輕輕晃動著,沒有反應(yīng)。
她克服著自己的恐懼,又提出了要求:“哥哥,我……我想和我的新玩具說說話……”
山洞中的血肉再度低吟起來:“小……公主……我的小……公主……”
韋笑妍太過虛弱根本站不起來。
路嘉木剛剛聽血海說是把他當(dāng)成玩具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怪物的認(rèn)知里是哪種玩具,是不是會站起來自己跑的那種。
他怕自己顛覆了怪物對于“玩具”的認(rèn)知,刺激的怪物發(fā)狂,不敢貿(mào)然亂動。
好在韋笑妍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主動開口說:“哥哥,我希望我的玩具可以到我身邊來。”
怪物不再低吟,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它伸出血肉用力推動路嘉木,試圖把他推到少女面前。
怪物重新呢喃起來:“洋……洋娃娃……”
似乎是已經(jīng)默許了。
路嘉木試探性的走了兩步,見血海沒有繼續(xù)翻涌起來,他就直接走到了韋笑妍身后。
路嘉木先低聲說:“我們有些私事要聊,你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耳麥中靜默片刻之后,那邊傳來黑衣男人的聲音:“我讓他們都出去了,你聊吧!
看來他很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而且還不允許有他不知道的談話發(fā)生。
韋笑妍木訥的坐在那里反應(yīng)了片刻,也大約知道了他在暗示自己有外人在監(jiān)聽,過于敏感的話題不要說。
路嘉木率先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我一來就在這里,就這樣了。我一直坐在這里,站都站不起來!表f笑妍的眼淚在掉,情緒幾乎崩潰,“我根本不知道它是誰,但它說我是它妹妹,還一直喂我吃奇怪有毒的植物。”
“我也走不出去,根本聯(lián)絡(luò)不上任何人,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外面都是紅色的……我還以為……我還以為這里比上一次還糟糕,整個世界都已經(jīng)毀了,你們都死了……”
她充滿希冀的看向路嘉木:“你,你是來救我的嗎?”
路嘉木點頭:“對,是來救你的!
韋笑妍的語氣中幾乎充滿了祈求:“帶我出去,帶我出去……”
路嘉木嘗試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別害怕,我們會出去的!
耳麥中再度傳來黑衣男人的聲音:“韋笑妍確實有過一個哥哥,但是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認(rèn)定失蹤死亡了。你再多看看那張臉,讓我們分辨一下它是不是那個人變異出來的。”
路嘉木抬起頭,探照燈的光晃在洞頂那張怪臉邊上。
臨時指揮點的黑衣男人對著映像識別了有一會,最終無奈放棄:“……變異太厲害,已經(jīng)還原不出它生前的長相了!
路嘉木怕強光會刺激到它,立刻移開了視線。
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復(fù)后,韋笑妍已經(jīng)有些冷靜下來了。她緊緊盯著路嘉木,有些不安的問:“我們該怎么辦?我,我不敢亂反抗,不然我一定會像它們一樣!
她說的是方桌兩側(cè)坐著的那兩具融化的骸骨。
韋笑妍希冀的看著他:“我們,該怎么離開?”
是啊,怎么出去呢?
路嘉木因為本身行動目標(biāo)就定位為搜尋工作,進來的時候確實多帶了一身防護服,但只是結(jié)構(gòu)簡單的薄薄一層,做不到在海里游泳而不濕身的程度。
畢竟一套呼吸裝置對于他而言已經(jīng)相當(dāng)沉重了,再加一套就徹底走不動路了。
黑衣男人在耳麥中說:“這次我們對情況的預(yù)判有些失誤,不如你自己先想辦法出來,下次探索的時候再把她也帶出來!
但是韋笑妍現(xiàn)在的健康狀態(tài)給人的感覺就是,活得過今天活不過明天。
而且現(xiàn)在路嘉木也已經(jīng)太過深入這片林地,再想出去不是那么容易了。想要像進來時一般游出去,恐怕血海不會同意。
在果凍里無休無止的逆向游泳,會把他耗死。雖然目前光纖和纜繩還沒有斷,但是指望單純靠這些東西就能把他拉出去,也無異于癡人說夢。
他得選擇更主動的方式出擊。
“我現(xiàn)在也沒那么好出去了!甭芳文菊f,“我知道你們不可能離地太近,但我需要你們的更多裝備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