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我媽坐我的車,一直在我耳邊大呼小叫!”任柚不高興地說,“一驚一乍的……反正就是一百個不信任不放心,也不肯好好提醒,沒事也得被她嚇得有事!
她話音剛落,路邊突然沖出輛電瓶車,兩人皆是呼吸一滯。所幸一腳剎車踩到底,差一點就要撞上。
?康铰愤叄挠杏嗉碌鼐徚司,任柚哭喪著臉道:“還是你來開吧哥……”
“也是累積經(jīng)驗啊,你總得學會一個人上路!
話是這么說,看著妹妹受到驚嚇的表情,徐棲定還是二話沒說下車和她交換了位置。
目的地離得遠,花了好一番時間才到。任柚魂被嚇掉大半,一路上沒怎么說過話,腳踏到平地才又恢復(fù)生龍活虎的模樣。
她好奇地打量這個舊小區(qū),很老的房子,大門口的保安室破破爛爛,形同虛設(shè)。徐棲定領(lǐng)著她往里走,一路上吸引不少小區(qū)居民的視線。
任柚被盯得不自在,低頭看了眼裙子的領(lǐng)口,拿手捂了捂:“我是不是……穿得太暴露了?還是裙子……太緊身了?”
徐棲定看看周圍,虛虛攬住她的肩,將人往自己這邊護了護:“反省什么,跟你穿什么沒關(guān)系。”
只是,這里的人都習慣了暗色的生活,視野中偶爾跳出一抹靈動明媚的綠,總是會有人忍不住駐足的。
得了安慰,任柚逐漸放松下來,兩人走進單元樓樓道,一前一后地邁步爬樓。她其實想問來這種地方究竟是要做什么,又想起方才約定好的事,只好幾次三番強迫自己閉上嘴巴。
樓道狹窄,講句話都隱隱有回音。任柚緊緊跟著,開玩笑地說:“哥,你不會是金屋藏嬌了吧?”
徐棲定沒理她,在門前站定,拿鑰匙開門。屋內(nèi)立刻傳來腳步聲,任柚朝里張望,人沒見著先聽見一聲清脆的“哥哥”。
不得了,這是真金屋藏嬌了?她忙撥開徐棲定,面前只有個六七歲大的小女孩正懵懂地抬頭看向自己。
還好。只是個小孩而已。
等等——小孩?!
“姐姐,你的裙子好漂亮!毙『⑶由卣f。
各種猜測胡亂地在腦內(nèi)上演,任柚不敢多看她,生怕從這張稚嫩臉蛋上看到和表哥相似的五官。敷衍地點了點頭后,拉著徐棲定復(fù)又退到門外:“你別嚇我!這這這這這小孩哪來的?”
她欲哭無淚:“哥,你能不能負點責任,上床要帶套是常識好不好?你才多大啊就有小孩了,舅舅知道了會打死你吧!不,我都想打死你!”
徐棲定被扯住胳膊搖來晃去,頭都大了:“她叫我哥哥,沒叫我爸爸!
“哦!比舞终0驼0脱,“那你哪來的新妹妹?”
新的腦洞又出現(xiàn),她驚呼一聲捂住嘴,壓低了聲音問,“她,不會是舅舅的私生女吧?”
拿她沒轍,徐棲定拍拍她腦袋:“我支持你去發(fā)展一下寫小說的愛好,但你眼前這個小孩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
“我更喜歡漫畫一點。”任柚說,“那她是誰。俊
“不是答應(yīng)了不多問嗎。”
這……答應(yīng)是答應(yīng)了,但怎么可能有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控制得住好奇心啊!即使在心里默默哀嚎,任柚還是聽話地進屋關(guān)上門,等著徐棲定發(fā)號施令。
“你要我?guī)褪裁疵??br />
“幫她洗個澡!毙鞐ǖ吐曊f,“她年紀太小,還不會自己洗!
雖滿腹疑問,卻依舊照做。初次見面,朵朵竟意外地喜歡她,并不排斥與她親近,乖乖被牽著帶到浴室。熱水器怕也是用了很多年,調(diào)溫按鍵已不靈敏。任柚小心翼翼替她脫掉衣服,朵朵很瘦,薄薄一層皮肉覆在凸起的肋骨上,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她想問很多,你的父母呢,為什么都不在家,徐棲定又是怎么和你認識。朵朵始終摟著她的脖子,起初有些膽怯,見她不抗拒,摟得更緊。
任柚覺得自己的心變得柔軟起來。
把人擦干,換上剛剛從衣柜里找的衣服,出浴室時徐棲定在廚房給蘋果削皮。任柚幫著把蘋果切成塊狀,拿到客廳遞到朵朵手里,囑咐她在沙發(fā)上好好坐一會兒。
緊接著溜進廚房,對徐棲定一瞪眼,小聲道:“你必須得告訴我到底是什么情況!
徐棲定盯了會兒砧板:“別問了!
他不想解釋許婭方吉然與徐家的那些過往,也不想承認許婭丟下女兒、一去不返的事實。
“她父母是不是……”任柚見他不愿開口,嘆口氣說,“行吧,我就當你是又大發(fā)善心,不知道從哪里撿回這么一個可憐的小朋友。不說別的,你打算以后怎么辦?你養(yǎng)著她?”
“應(yīng)該吧!
“你怎么養(yǎng)?你又沒有帶孩子的經(jīng)驗,再說你自己都還是個學生!
“那我能怎么辦?”徐棲定被問得有些焦躁,“不管她?讓她自生自滅?”
他情緒斂得很快,頓了頓便平靜下來:“住沒有問題,就是吃穿麻煩了點,準備之后請個保姆照顧她,這幾天已經(jīng)在物色了。”
任柚張了張嘴,想說其實還有很多難題,你怎么處理得過來?芍赋鰜碛帜苋绾,徐棲定看起來下定了決心,何況站在什么立場都確實沒法見死不救。
她看了眼客廳的方向,眼神認真地點頭:“那行,我也不多問了,你請保姆肯定要花不少錢,錢不夠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