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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也沒理由回來得這么快!

  “你沒事吧?”

  陳松意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徑直向她走來。

  “沒……”程明珠本能地想把手藏起來,眼睛慌亂地朝著旁邊看去,想著要用什么借口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

  陳松意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看著她通紅的手背,面露責(zé)怪,把她從里間拉出來:“還說沒事,都撞紅了!

  見她的注意力沒落在箱籠上,程明珠也放松了身體,隨著她往外走。

  她一邊走,一邊編出了一個并不高明的理由:“我是想著我的手帕不見了,想從母親那里找一條替代的,沒想到……”

  陳松意拉著她坐下,仔細(xì)地看了看她的手:“想要找手帕,讓下人去拿就好了,你手上還有傷,何苦親自勞動?”

  說完之后,她抬起頭看向程明珠,“幸好傷的還是左手,并不影響抄經(jīng)。”

  程明珠:“……”

  早知她就該把右手放上去。

  可是現(xiàn)在后悔也沒用了,陳松意取了自己的包袱,讓珍歌留在這里取藥給程明珠擦一擦:“我自己去外面看一看就好,你在這里看著你們小姐,她要什么就幫她拿。”

  珍歌忐忑地應(yīng)了一聲“是”,跟捂著手的程明珠一起看著她從這里離開。

  等到陳松意的身影走得不見了,程明珠才轉(zhuǎn)過頭來,瞪了一眼珍歌,氣惱道:“不是讓你用借口把她支開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珍歌連忙跪了下來,解釋道:“原是好好地引了她走,可走到一半她就說要回來拿東西……”

  程明珠用完好的右手用力地戳她的腦袋,把她戳得往一旁倒去:“你不會說你來取?你不會跑快點給我一個提醒?真是半點也不如琥珀機(jī)靈!”

  珍歌不敢反駁。

  程明珠罵過了她,收回了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

  跪在地上的珍歌連忙起身扶住她:“大小姐……”

  “滾開!”程明珠揮開她,又感到一陣暈眩。

  她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真是被你氣死了!”

  她覺得自己是被氣暈了,在這里半點也待不下去,只想找個地方躺下。

  她沒管留在桌上剛抄了幾行的金剛經(jīng),更沒有管躺在床上的劉氏,反正陳松意一會兒就回來了。

  就算她們都不在,外面也還有人守著。

  她一邊想著,一邊朝外面走去,走了兩步就感覺站不穩(wěn),于是沒好氣地回頭,向著珍歌吼道:“你是木頭樁子嗎?還不快過來扶我!”

  “是!”

  又被吼了一句的珍歌連忙上前扶住了她,然后主仆二人就離開了這里,回到了程明珠自己的房間。

  一回到房里,程明珠就將鞋子一抖,撲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這么疲倦,但在她想來,這終歸是被陳松意那套孝女守則給折騰的。

  珍歌幫她將腿放了上去,又拉過被子給她蓋好,聽程明珠說:“不到我醒……不準(zhǔn)任何人來……煩我……”

  越說后面的聲音越小,等到話音消失,她就已經(jīng)睡著了。

  珍歌不敢違抗,哪怕知道她已經(jīng)睡著了,也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才出去。

  她不能在這里候著,因為陳松意去了前院見不到人,回來還要自己解釋。

  輕輕地關(guān)上了程明珠的房門,珍歌穿過回廊,回到了劉氏的門外。

  她忐忑地等了許久,在心里編造好了借口,才等到陳松意回來。

  陳松意沒等到人,臉上的神色卻沒有什么生氣的樣子。

  珍歌連忙上前解釋,陳松意卻淡淡地道:“沒事,興許來人有別的事要忙,先走了也不出奇,你去忙別的吧!

  看到她跟程明珠完全不同的反應(yīng),珍歌愣了一下。

  她站在原地,看著陳松意回了夫人的房間,這才默默地離開。

  第115章

  房間里很安靜,珍歌走開之后,這里就只剩下昏迷的劉氏跟陳松意兩個人。

  陳松意緩步走向里間。

  程明珠貪婪惡毒,但卻實在愚昧。

  這對母女當(dāng)中有腦子的也就只劉氏一人。

  現(xiàn)在她一倒下,她的房間輕易就變成了無人之境,甚至連那些施術(shù)用的東西都沒換個地方藏。

  陳松意走到箱籠前,在伸手去碰箱子的時候,朝劉氏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還在床榻上昏迷,在院子里巡邏的家丁都只防備著外面,一時半刻無人靠近這里。

  陳松意收回目光,打開了箱籠。

  這箱籠裝著劉氏的衣物跟寶貝,里面本來應(yīng)該收攏得很整齊。

  但是被程明珠剛才一陣亂翻,東西都亂了。

  在這些華貴的布料底下支棱的,是一個被打開了的木匣。

  里面裝的就是陳松意來到這里想要毀掉的東西。

  她朝著木匣伸手,身體卻條件反射地想起昨夜一見到那兩只用紅線綁在一起的娃娃,就生出的針刺一般的頭痛、眩暈跟惡心感。

  這種跟刀傷、箭傷不同的痛,幾乎無法用意志抵抗。

  哪怕意志堅定如陳松意,手也一時間定在了半空。

  不過很快,她就做出了取舍。

  那娃娃會危及到的只是自己,就算拿到手了,自己也沒有辦法毀掉它。

  與其冒著暴露的危險把它拿走,不如不動。

  按照劉氏的說法,完成奪運換命術(shù),必須要用到血朱砂跟那卷羊皮上記載的術(shù)法。

  這一次只要把這兩樣?xùn)|西找到,晚上再找個機(jī)會來拿就行。

  她打定主意,便閉上了眼睛,伸手去木匣中摸索。

  在無可避免地觸碰了兩個娃娃幾次之后,她摸到了一個圓潤的木質(zhì)小盒子。

  這個盒子比孩童的巴掌大不了多少,陳松意將它拿了出來,打開確認(rèn)了一番。

  里面裝的確實是朱砂,聞一聞還有血腥氣沒有散去。

  大概是劉氏每次要用的時候,都要滴兩滴血進(jìn)去。

  確認(rèn)過以后,少女將它放回原位,再忍著微弱的暈眩去匣中摸索羊皮。

  這一回卻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只在角落摸到了一點灰燼一樣的東西。

  陳松意睜開了眼睛。

  伴隨著她從里面收手,木匣也重新合上。

  她看著自己指尖沾的灰燼,輕輕地摩挲了一下,這些灰燼就從她指尖掉下去,落在了劉氏的衣物間。

  然后,陳松意就在底下看到了一角跟這些衣料不同的布。

  “就是它!

  陳松意想著,伸手將這張羊皮從里面抽了出來。

  展開一看,上面的字符瞬間沖進(jìn)了她的眼底。

  ……

  陳家村。

  馬蹄踩在村道上,發(fā)出輕響。

  這輛由兩匹白馬拉著的馬車進(jìn)入村子以后,總算不再是任由兩匹馬自己跑了。

  車轅上坐著的黑衣少年握著韁繩,饒有興致地看著左右的農(nóng)人。

  陳家村的農(nóng)戶忙完上午的活計,正扛著農(nóng)具三三兩兩地回來。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話,感情十分的親近。

  黑衣少年目光落在他們扛著的農(nóng)具上。

  按理說,這里的水田用的是出自天閣的種植方法,那農(nóng)具應(yīng)當(dāng)也有相應(yīng)的改良才是。

  可是他們卻沒有,用的還全是老式的。

  身為剛剛被容鏡親自下山“回收”的墨家傳人,相里勤覺得很是技癢,想動手改造一下。

  不過他忍住了,收回目光,問馬車?yán)锏娜耍骸敖酉聛硗睦镛D(zhuǎn)?”

  “往右!

  “好嘞!

  也不見他如何驅(qū)趕,拉車的馬就自動朝右邊去。

  往來的農(nóng)戶看著這輛馬車所去的方向,臉上露出了然神色。

  果然,一看到這種氣派的馬車來他們這里,就是往陳三郎家去的。

  只不過,車上的人要是來看病,那就要失望了。

  游神醫(yī)早走了。

  “游神醫(yī)走了有一個多月了吧?”

  “快兩個月了!

  “游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是真的神,也不知他的回春堂是開在了哪里,下回再有個病痛也好去找他。”

  “神醫(yī)開了館,坐了堂,那費用我們就付不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