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溫氏祖宅團圓,溫相智依舊不被受邀出席。
按照溫澤夢的意思,大概是看她什么時候能夠想通。
如果想得通,也許下次過年就可以出來了,但要還是冥頑不靈,溫澤夢就打算直接讓她改回父姓滾到國外去,反正底下還有溫相信可以培養(yǎng),再不濟也學著溫華,從旁系那里挑個孩子作為繼承人。
對于他們來說,溫氏是一體的,沒有什么親不親生的說法,只要是溫氏的子孫,體內流著溫家的血,只要能維持一體利益,保證家族長盛不衰才是重中之重。
溫華看了會家里的監(jiān)控視頻,晚餐方晚和曹雅姬在煮湯圓,方晚夾了一塊肉,蹲下身體教清閑伸爪子。
餐后的閑談時間,有人開了句玩笑:“鏡一還沒結婚吧,打算什么時候找媳婦兒。俊
略知內情的溫坤及和溫鑒文對視一眼,又很快移開目光,在溫華的臉上停留片刻,他倒是沒生氣,也沒像以前一樣甩下一句“我不打算結婚”了事,倒是嘴角反而泛起一絲漣漪,看起來心情很好。
溫華確實心情很好,只要想到方晚穿婚紗宣誓會跟他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模樣,他的心就感覺已經飄上了天。
“不著急吧!彼兔夹,“反正結婚在座各位可都得來給我祝賀!
婚姻是忠誠、負責、充滿法律神圣性的契約。
愛情好像反而可有可無,當然,現(xiàn)在時代變了,信息發(fā)達,忠誠也好負責也好,在婚姻里原本處于“應該如此”的地位如今也變成了稀有品。
當污濁成為常態(tài),清白反而會被取笑。
畢竟現(xiàn)實不是偶像劇,可以給主角設置一個不算阻力的阻力,輕松解決技術核心難題。對于溫華來說,重金聘請的大牛們能否提供相對的幫助,回報風險、回報價值和回報周期的估算,這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事情。
跟方晚結婚,這在外人看來也許是賠錢買賣,但對于溫華來說,他的余生都會因此安穩(wěn)踏實,充滿溫暖和期待。
手機震動,溫華拿出來一看,曹雅姬給他發(fā)了一條短信。
【曹雅姬】:溫華,給我?guī)讟訓|西回來。
這頤指氣使的語氣一看就知道是誰發(fā)的。
溫華唇角勾起笑容,給她回信息。
【溫華】:想要什么?
【方晚】:買些零食吧,再弄些堅果類的,我想吃巴旦木,然后還有薯片啊麻辣小魚仔,你別亂挑,我要指定生產地和產品名的。
溫華老早就知道她吃東西還挺挑。
【溫華】:曹秘書不在嗎?
【方晚】:你管那么多?我就要吃你帶的,你帶不帶嘛?
【溫華】:好好好,我的小祖宗,我給你帶還不行嗎。
有些小脾氣,不過溫華覺得無所謂,他不覺得多事也不會覺得麻煩而不耐煩,甚至只想讓她更麻煩自己一點,什么事都能想到自己一點,讓他多幫助她一點,那樣無形之中就會更依賴他,到最后成為一種可怕的習慣,都無法再離開他。
就好比現(xiàn)在的他,一想到要離開她兩天,就渾身不舒服。
……
見溫華拿著手機傻笑,溫錦云湊過來,悄悄問他,語氣里出透露興奮的八卦欲:“跟誰聊天啊這么笑,是那個想要結婚的人嗎?”
溫華略微收斂笑容,但眉眼間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因為最后在他的死皮賴臉下,方晚給他發(fā)了個親親的表情包。
不過溫華覺得用曹雅姬的號給他發(fā)這種情侶親密信息會很怪異,所以溫華截了圖,并且把備注什么的都截掉然后保存下來,再告訴曹雅姬把剛剛的信息都刪掉。
曹雅姬確認性地用語音回了個好。
溫華收起手機,看向溫錦云,片刻后,終于松口地“嗯”了一聲。
溫錦云可別提有多激動了:“是誰啊?”
“我暫時還不打算公開,你也別到處說。她……比較特殊,我們家族也很特殊,所以她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
這倒是真的。溫錦云眉飛色舞的,有種終于能去見列祖列宗的滿足感:“我們家不挑家世,只要你喜歡,哪怕只是個擺攤賣泡菜的家里人也不會說什么。”
“我知道!
溫錦云又悄悄問:“是個怎樣的女孩?”
溫華默了片刻,熱鬧的家族聚會,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催完這一個的婚,長輩們又把玩笑的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沚赫今年也過了三十歲吧,雖然說以前在邊疆戰(zhàn)場上,如今也調回來了,就算刑警隊再怎么忙,你也該考慮考慮這事了,可別跟你鏡一表叔一樣說不打算結婚。”
被點名的男人坐在角落里,英挺俊朗的面孔上留有一道戰(zhàn)場的勛章。
溫沚赫不太會應付這樣的催婚場面,整個人略微有些僵硬:“……我暫時還不算考慮這些事!
“你已經立業(yè)也該考慮成家了,都三十歲了,男人三十而立,你現(xiàn)在不考慮還打算什么時候考慮?”溫鑒文沒好氣地說。
溫鑒武倒是無所謂:“我倒是隨便這個臭小子了,指望他不如指望他妹妹,看能不能讓我早日當爺爺!
最后還是溫坤及阻止了他們倆的喋喋不休:“好了你們兩個,沚赫才從邊疆回來多久?當職都在珠城市,都快橫跨大半個中國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說這些沒意思的話干什么!
眾人的話題換來換去,有的時候跟普通人家也沒什么區(qū)別,然而再往下談就該涉及到一些國家軍政事了,這樣的話題拋出來場面就會嚴肅許多。
溫華喝了一口茶,眼尾仍然翹起,含著笑意:“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他開始回答溫錦云的問題。
“有的時候很溫柔,有的時候又很調皮,明明經歷過很不好的事,卻仍然還能保留本心,露出干凈的笑容,但她又并非什么都不懂,只是學會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就得得過且過!
這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不同。
溫華會因為過往的事而墮落,方晚不會,她再如何困難都不會出賣自己的肉體靈魂,成為那些有錢老板的性奴玩物。
就連成為年九逸的情婦,其中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方晚被他當時強暴的舉動嚇得驚慌失措了,所以她急需一個逃出去的機會,也沒有分神去管那個機會是稻草還是吊頸繩。
“她的笑容……很干凈,很純粹。”溫華露出神往迷戀的笑容,“有的時候看她笑,我會有種自己也被凈化的感覺!
一旁端坐的溫清司把下巴撐在桌上,突然說:“舅舅笑起來真好看!
溫華一愣,看向一邊端坐的溫清司,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溫錦云掩面而笑:“看來是真墜入愛河了,連清司都看出來了!
“愛河?愛河是什么?”八歲的溫清司還不太懂大人之間的感情。
溫華看著她眉眼間透露出與方晚相似的清麗氣質,輕聲說:“愛河就是……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溫清司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眨巴著大眼睛。
她知道這首詩,但她還是不了解其中所蘊含的感情和執(zhí)著是多么令人心醉,又或者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