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理喻!”湯弈重復著之前的話,他粗魯拉過姜柳手臂,“跟我回家,閉門思過!”
交給胡鶯,他也只是嘴上說說。
“放開我!”姜柳極力掙脫掉湯弈手臂,身體一個不穩(wěn),就要倒地,幸而,被一雙素手緩緩接住。
看到姜柳蜷縮的身體和發(fā)白的面容,邱妍憂心問道:“姜姐姐,可是哪里不舒服?”
姜柳沒想到邱妍會來,心想著總算有人幫她了。
她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指著湯弈,向邱妍控訴,“他要拆了我的鋪子,邱妍,他要拆了我的鋪子,我好不容易經(jīng)營起來的成衣鋪!
邱妍看著姜柳這委屈的樣子,真心替她抱不平。
她看向湯弈,平靜問道:
“湯大人,這成衣鋪店契可在你的名下?”
湯弈面色難看幾分,被邱妍一句話問的,沒了底氣,“我們夫妻一體,夫人的鋪子,自然也是我的鋪子!
邱妍又道:“據(jù)我所知,這成衣鋪,是姜姐姐用自己嫁妝購買所得。自古以來,嫁妝都是女子私產(chǎn),你無權(quán)干涉!”
姜柳點頭,“對,這鋪子是我的嫁妝,跟你沒關(guān)系!
湯弈咬牙,這個邱妍,就是個攪事精。“姜柳,別忘了,我也給了你二百兩銀子!”
姜柳活了二十多年,在這一刻,她突然活明白了。
她自幼高傲,平生也就向湯弈討過一次銀錢。
因腹部疼痛,她面色慘白如紙,“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拿人手短。”
湯弈頓覺,姜柳曲解了他的意思,忙解釋道:“姜柳,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姜柳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湯弈只言片語。
湯弈跟姜柳說不通,又轉(zhuǎn)身看向了邱妍,
“邱妍,你莫要曲解本官意思,本官只是不想讓自家夫人從商。還有,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私事,與你何干?都是因為你,姜柳才開始從商,還請邱姑娘往后,遠離我家夫人!”
他認為,邱妍就是罪魁禍首。
姜柳聽湯弈這么說,她冷笑一聲,“湯大人,心虛了?邱妍是我閨中密友,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非你能比!
邱妍是為她打抱不平,她不該被湯弈這般言語。
還有,這鋪子是她自己要開的,她心甘情愿,并非邱妍慫恿。
第123章 痛心
邱妍:“湯大人,商人怎么了,他們憑借自己本事賺錢,為何要受到歧視?”
她淡漠看著湯弈,她目光的平靜,愣是讓湯弈別過了臉。
人家都是夫妻,邱妍一個外人,要做的也只能是說兩句公道話。
這鋪子不是她的,她沒有立場。
湯弈發(fā)覺,自己在姜柳心中,早已沒了地位。
他竟然吃起了邱妍的醋。
因邱妍方才的話,他無力反駁,最終只得下令,“姜柳,明日起,本官不許你私自離開湯府一步。”
他就不信了,姜柳還能夜不歸宿。
今晚上,待到姜柳回家睡覺,他務必要派幾名護衛(wèi),不分晝夜將她輪番看守。
到時候,姜柳就是插上翅膀也別想出去。
“軟禁我?你休想!”姜柳一句話說完,只覺腹部愈發(fā)疼痛,她雙手抱膝,將自己蜷縮成團,蹲在了地上。
“姜姐姐。”邱妍詢問一聲,扶住了姜柳幾近跌倒的身體。
“夫人!”翠珠面色忽變,滿臉擔憂,當即和邱妍一起,扶住了姜柳。
“夫人近日是越發(fā)的嬌貴!睖挠X得,姜柳是因為生氣,引發(fā)了胃痛。
他轉(zhuǎn)頭,正對上胡鶯那張得意的臉時,心中頓生惱意,“胡鶯,快去為夫人請郎中!
胡鶯撅了撅嘴,她心里不平。
“大人,妾身今日身體不適,還是讓翠珠去吧!
湯弈還想再說什么,但見姜柳早已入了成衣鋪后院,他一甩衣袖,扭頭去了仁艾堂。
“大人,等等我!”胡鶯抬腳要跟,但被湯弈一個眼刀給嚇停了步子。
邱妍和翠珠剛將姜柳扶到后院,就發(fā)現(xiàn),她鮮紅的衣裙和鮮血融在了一起。
因顏色太過接近,讓人看不真切。
“姜姐姐!鼻皴麚鷳n叫了一聲,姜柳顫抖著呼吸,“我沒事。”
她嘴上說著沒事,內(nèi)心卻是劇痛。
而翠珠,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發(fā)軟的身體,早已嗚咽出聲。
“翠珠,幫我去前面取一套干凈的衣裙!
翠珠點頭,“嗯!
姜柳褪去臟衣,翠珠為其準備了相應等物后,姜柳重新?lián)Q上了新的衣裙。
她虛弱躺在床上,望著前面的鋪面,越想越覺得這鋪子開對了,給了她足夠的經(jīng)濟來源。
她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認同自己的決定。
她看著面前的邱妍,“謝謝你今日能來!
邱妍從翠珠手中端過紅糖姜水,“姜姐姐何須跟我客氣!
姜柳起了起身,半靠在床沿,努力控制情緒,才沒讓自己哭出來,“我的孩子,已經(jīng)三個月了!
她撫上自己小腹,心里萬般不舍。
當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原本想著,為了孩子,就湊合著和湯弈過日子。
但現(xiàn)在,兩人之間最后牽連也斷了。
她現(xiàn)在,恨不得馬上和湯弈一別兩寬。
她雖不想跟任何人訴說心中的痛,更不想看別人憐憫的眼神,但她知道,邱妍不是旁人,她不會可憐她,只會鼓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