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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面名單公布,商憶不在其中。

  不免悶悶不樂。

  她以為自己表現(xiàn)不錯,英語基本沒有卡殼,對實習(xí)科研經(jīng)歷,以及學(xué)業(yè)規(guī)劃也答得清晰。

  結(jié)果根本就沒機(jī)會。

  沒機(jī)會還被發(fā)現(xiàn)撒謊,導(dǎo)致季允之現(xiàn)在對她更警惕。

  他明確問她今年下半年打算干什么,給他一個答案。她只能回答保研。

  本校保研還是不難的,越好的學(xué)校推免比例越高。她的排名很安全。

  他點點頭:“不準(zhǔn)出省。”

  看她不開心,自以為大發(fā)慈悲:“怕被壓榨,香港和新加坡,可以!

  他知道內(nèi)地理工科學(xué)生不好過,組里的年輕小哥們提起,或多或少都有共鳴。

  但她也知道他實則在想什么。國內(nèi)學(xué)碩必須三年,港新可以只用一年或一年半拿到學(xué)位。

  畢業(yè)之后,他就可以徹底拿捏她。

  因為按照他對高等教育的理解,人這輩子有個碩士學(xué)位就夠了,他也只是碩士。這玩意現(xiàn)在人人都有,雖然有也不一定有用,但他愿意尊重她。

  或者說,他愿意表達(dá)出尊重她的態(tài)度。

  季允之認(rèn)為自己非常體貼。在她先撒謊的前提下,他還是愿意為她考慮。

  商憶感到低落。她怎么會這么倒霉,這次沒被選上就算了,還被扼斷下次。

  趙雨涵同志另辟蹊徑,她的項目連湊終面人數(shù)都不夠,是西班牙一所基本沒人聽過的大學(xué)。但在巴塞羅那,吃喝玩樂還是很爽,不同的海鮮飯都能吃半個月。

  優(yōu)優(yōu)和南希最終都不去。

  “我回來不會被孤立吧?”雨涵指她們,“敢建小群我揍死你們啊,每天必須在群里說話一百句,我睡醒批閱。”

  “小什么群,指望富婆發(fā)紅包喝奶茶呢!眱(yōu)優(yōu)白她一眼,“西班牙網(wǎng)能連中國微信不?”

  “這還有個富婆呢。”

  南希戳戳商憶:“別難過了,美國那幾個就是很卷。你要是也去個什么牙的,搞不好……”

  趙雨涵清咳一聲。

  “不過很奇怪啊。宋巖偉都過了,他那個英語,我都懶得說!眱(yōu)優(yōu)摸下巴,“這男寶每次做pre,口語真的很災(zāi)難,讓我來打,雅思口語5.0的程度。一一托福口語24的話,按理說不至于!

  宋巖偉是以前追過一一不成功反踩她們四個全員的那位哥,本宿舍頭號天敵,干什么都被盯著。

  優(yōu)優(yōu)是外國語高中畢業(yè)的,第一次考六級直接690,甩三位室友八九十分。雅思一個半月8(7),英語水平在本宿舍一騎絕塵。

  但這種面試可以背稿,一般不是英語的問題,即使卡殼也不太影響老師評判,就是內(nèi)容本身不夠好。

  商憶也沒有多想。直到第二天出實驗室,被程知行從后面叫。骸耙灰弧!

  “嗯?”

  “你那個面試……”

  她不好意思笑笑:“沒有過。厲害的同學(xué)太多了!

  “……不是!彼悬c猶豫,“我去交流處問聯(lián)培的事,有老師提到你!

  “什么?”

  “她好像提了你的感情……戀愛關(guān)系?”他不知道怎么說,“你跟她打過交道嗎?”

  但不可能會有學(xué)生去和老師提這些,又不是腦子有病。

  商憶腳步猛地一停。

  她睜大眼睛片刻,隨后向另一個方向狂奔。她去國際交流與合作中心辦公室交過一次材料,幾乎將電梯摁出指印。

  馬上就下班了,幾位老師都在收拾東西。商憶氣喘吁吁,一個箭步?jīng)_到最近一位的辦公桌面前:“老師你好,我是生命科學(xué)與技術(shù)學(xué)院的商憶……”

  名字一出,她就從老師的表情里讀到會意。

  心臟墜落一瞬。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公告說,對面試結(jié)果有疑惑,可以問詢!

  “同學(xué)。”另一個老師招手,“我知道你,你們院是我負(fù)責(zé)的!

  商憶知道這從老師角度根本不好說,干脆直接問:“不是我沒過……有人不讓我去,對嗎?”

  兩位老師對視一眼。

  這座城市沒有冬天,但一月份,夏天也的確已經(jīng)終結(jié)。

  各院系基本都考完了,校園里到處都是拖著行李箱準(zhǔn)備去機(jī)場和高鐵站的學(xué)生,熱鬧又歡快。

  商憶背著書包,低頭踢開小石子。

  那位老師并不明說,但想了想,拍拍她的肩膀:“小姑娘嘛,好好讀書。還會有其他機(jī)會的!

  “小姑娘”已經(jīng)是能給出的最到位的暗示了,否則只會說同學(xué)、學(xué)生一類的詞匯。

  其實是“小姑娘嘛,就算有了很好的婚戀前景,還是先好好讀書”。

  深呼吸。

  她早就想明白,季允之這個人本質(zhì)還是和他那些同類如出一轍的傲慢。

  他口口聲聲說世界多么無聊、規(guī)則毫無意義,但永遠(yuǎn)都是想用特權(quán)就用特權(quán)。

  從出生就開始。他對香港完全一無所知,她上次發(fā)現(xiàn)他竟然連要下車都不知道怎么說;其他護(hù)照也同樣是別有目的,為了躲避規(guī)則,也幫他那些長輩處理一些棘手的海外資產(chǎn)。

  和他那個妹妹一樣,在其他留學(xué)生看著機(jī)票動輒十萬十五萬的特殊時期,能夠離奇地在十八個小時內(nèi)出現(xiàn)在他外婆住的病房。

  直飛航班本身都要十五個小時。

  然后告訴她,他對這些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為什么要享用?

  她知道世界就是這樣,她早就明白世界就是這樣。但憑什么拿來解決她?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她的渺小啊。

  商憶死死握住手。

  貓貓做飯也不用心了,這蒜蓉茄子是什么東西。她一直把頭埋得極低,季允之當(dāng)她心情不好,沒吭聲。

  商憶忽然就抬起臉:“是不是你取消了我的面試資格!

  她還是乖乖做完糖醋排骨、小炒青菜和蒜蓉茄子。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直接把問題拋出來。

  她沒想到,他連一秒鐘的慌張都沒有,平靜嗯一聲:“茄子很難吃!

  迎來貓貓對待他最失態(tài)的一次。

  她失控把筷子摔了,猛地起身:“憑什么?”

  “我好像跟你說過不行了吧!彼尤桓械讲唤,“你不是同意了?”

  “你告訴我,然后我聽你的,和你直接這樣管著我,怎么能一樣?”她為他的不解感到絕望,“現(xiàn)在老師都知道……我本來就根本不會去的。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花的都是你的錢,你不同意的事我就沒資格做,我不至于這點覺悟都沒有。”商憶發(fā)現(xiàn)她竟然一點都不想哭,這可能是唯一的好消息,“是,我是試過改變你,但是每一次都失敗了……每一次!所以涉及到錢,我更不可能既要又要到那種地步,你說不行,我就會照做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還是有些平淡的語氣:“貓貓,這是我第一次這么對你。是你先學(xué)會撒謊!

  “別叫我貓貓!”

  她態(tài)度前所未有的激烈:“別這么叫我!我說過了我不喜歡!”

  他抬起眼睛看她。

  “我以為自己在談戀愛!彼粗,聲音顫抖,“可是你把我當(dāng)什么?不就是因為我不能陪你上床?”

  “我不哄情人!

  這樣了都毫無情緒,她都這樣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商憶從來沒有這么崩潰過,望著他的神情萬分困惑:“你到底把我當(dāng)什么?”

  “妻子!

  “……誰會這么對妻子?”她已經(jīng)說不上是什么心情,他到底是怎么毫不猶豫給出這個答案的,“天底下,哪個男人會這么對待自己的妻子?”

  “我!彼届o看著她,“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這樣嗎?”

  她徹底崩潰了,抱著腦袋:“那你為什么要做那些……你給我道歉,十九只貓貓,你還給我彈鋼琴……你帶我去看花火看雪……”

  “為了讓你乖乖待在我身邊!彼鹕恚蠖紫律,伸手撫摸她,“一一,現(xiàn)在我也很不明白,為什么都是反效果。你是越感動越叛逆嗎?”

  既然都是反效果,還不如蠻力把貓收回來。

  “因為那些會讓人以為是愛!”她狠狠瞪向他,“因為正常人會以為那是愛!”

  季允之蹙眉:“本來就是!

  不是愛的話,花那些心思做什么?

  她簡直心力交瘁:“你愛一個人,就是幫她打一個籠子嗎?”

  “至少籠子里安全!

  商憶無話可說了,她不知道還能怎么溝通:“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突然又哭又笑:“像以前那樣,對你隨叫隨到,不管什么時候接到命令……總是為你張開腿,十八歲就為你張開腿嗎?”

  尖銳的疼痛同時侵襲兩個人。她立刻為這種自辱而后悔,她沒有做錯事,為什么傷害自己?

  而他猛地捂住她的嘴。

  之后沉默盯著她。

  她在他的掌心里痛哭。他根本還沒有來得及想明白,她為什么對這件事忽然反應(yīng)又劇烈起來。

  明明那天只是有點傷心。沒過兩天,大概也是覺得不去就不去吧,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事,情緒很快平靜下來。

  “你是最知道我可憐的人……”她忽然開始撕扯他的襯衫前襟,“你是最知道我什么都沒有的人……”

  她所有的價值感都來源于教育。在漫長的黑暗人生里,只有這件事讓她感到至少前路還有希望。

  原來得到或失去的任何契機(jī),都只不過是別人一句話的事。

  她還是什么都沒有。

  以前她也不會在意的,甚至偷偷鼓勵自己,他只不過是希望她待在身邊。

  但共同經(jīng)歷了這么久。這么久、這么久的時間,久到她已經(jīng)相信,他愛著她。

  他還是親手粉碎了這一可能。

  她無法想象,愛護(hù)一個人,怎么會舍得這么對她?

  他只是和她說不行,她最多有些失落,甚至還自欺欺人安慰自己“感情是真的”。但這么做,除了再次證明他對于她的不可忤逆,除了要馴化她絕對服從,究竟還有什么意義?

  妻子?

  他到底懂不懂啊。

  他到底還能不能懂啊。

  “我以為你愛我……”商憶淚眼朦朧,“我是真的以為你愛我……”

  季允之抿唇。

  是愛的。他非常確定。

  她忽然掙開他,頭也不回沖進(jìn)房間,抓住那封信沖回來,直直站在他面前,一邊哭,一邊撕:“你說讓我再也不要給你寫信,其實是這個意思吧?我是不會再寫了……”

  “商憶!”

  他立刻伸手攥她的手腕,但來不及了,她用力撕過五次,這封信已經(jīng)至少變成三十二張碎片。

  她把碎片揚(yáng)在他眼前,一字一句:“是我錯了!

  “我根本就不應(yīng)該想著改變你……”她沒有辦法再忍住眼淚,“你學(xué)不會的。你根本就學(xué)不會。你這輩子都學(xué)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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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密馬賽寶寶們,終于開始了。

  很抱歉拖了這么久,其實我不是不知道節(jié)奏卡住了,主要是吧,我一邊很想在后面一直虐男主,一邊又極度不想他真的對妹寶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傷害。男主雖然某些方面確實是個死人,但是如果真的給女主帶來什么原則性的傷害(包括但不限于身體傷害啊女二這種),是不符合他性格的,沒必要。

  沒有說現(xiàn)在這樣就可以原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