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四弟,你真的信他能得手嗎?”西陽點了根煙,吸了一口皺眉問道。
“不信,但沒別的辦法,就憑他是江鶴風(fēng),咱們也得賭一把!毖啾标柕。
“嗯,我問過了,內(nèi)門那天當(dāng)值的是喬麻子,這小子暗地里欠了一屁股債,雖然是大哥的人,但還是有機會爭取的。”
“到時候,你讓喬麻子領(lǐng)著他進戲園子,最好裝成戲班子里的人,如果老爺子真來了,就地動手!
“記住了,如果刺殺失敗,你一定要一口咬死了,是喬麻子帶進來的,咱們都不知情,我會在第一時間找人干掉喬麻子滅口!
燕西陽提醒道。
“二哥做事我放心,一切聽你安排就是。”北陽點了點頭。
“四弟,有句話,我不知道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
“二哥請講。”
“既然咱們要唱這出玄武門大戲,那這唐太宗是你來當(dāng),還是我來當(dāng)呢?”
“我知道老弟才華橫溢,二哥我有心輔佐四弟,不知意下如何?”
燕西陽瞇著眼,話說的很客氣,但卻夾雜著刀子般的鋒利。
“當(dāng)然是二哥,我說過了,二哥當(dāng)權(quán),我只圖保命。我素來無黨無派,真要當(dāng)了,也使喚不了那些人,還不如省了這點心,到處游山玩水,反正有二哥罩著我,安享太平就好!
燕北陽不假思索道。
“四弟聰明人啦,不像二哥我,天生苦命人嘍!毖辔麝枬M意的點了點頭,舉杯相慶。
……
云夢班的戲臺子,歷來都是塊響招牌,早些年那可是給道光爺、慈禧太后唱戲的。
到了這會兒,班子里后人的技藝倒還在,但幾乎不唱了,也就是燕穆這種權(quán)傾天下之人,又有個天下無敵的兒子燕九天,才能請得動。
這一代云夢班的班主姓虞,名叫虞素芳,今年三十有二,素面溫潤,身材風(fēng)韻,猶如那青城山里走出來的白蛇精,美貌動人,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柔媚勁兒,跳起舞來,柔弱無骨,開了嗓,又像是那黃鶯兒,真叫一個婉約動人。
班里其他的成員,有男有女,年紀(jì)最大的有四十多的,年紀(jì)小的,也就十二三歲。
都是老一輩的后人,一家一家傳下來的,傳了上百個年頭,還是原班的東西,老底子是半點沒丟,往往一場戲唱下來,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令人終生回味無窮。
按理來說,班子是從不彩排的,但這一次事關(guān)云夢班大大小小幾十口人的性命,虞素芳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誰都知道燕穆雖然是行伍出身,但本身對古文化亦是博大精深,尤其是對戲曲知之甚詳,稍微錯一個音,都能聽出來,那是嚴苛至極。
虞素衣迫不得已,唯有提前進行彩排。
剛吃完晌午飯,戲班子就在戲臺子里開鑼了,戲班子里的成員紛紛上臺,認認真真的唱了起來,沒有絲毫的馬虎。
待唱了兩處戲,燕北陽與一個中山裝男子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哎呀,喬爺,如果我沒記錯,你到我們燕家已經(jīng)有十年了吧,當(dāng)差不易啊,可惜了四叔和大哥用人太過死板,不然以喬爺你的資歷,少說也得是個副長了!
“四少爺,你真是折煞我了,小的這點本事,能混個當(dāng)值的,已經(jīng)不錯了,哪敢望著那山高呢!
“您放心,二爺那邊已經(jīng)打了招呼,該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就是帶個人進來看戲嘛,說真格的,這幾天京城不少名家少爺在走后門,就連我家老太太都想趁著彩排一睹云家班的風(fēng)采!
喬麻子哈哈了兩句,壓低聲音道。
他看了秦羿一眼,文質(zhì)彬彬,頗有教授、名家之氣,料想是看戲沒請?zhí)麎虿簧夏琴Y格,所以借著兩位少爺?shù)墓,想走個后門,應(yīng)該不至于搞出什么亂子。
“那好,喬爺,咱們里邊喝茶去!
“嗯!”
燕北陽給一旁的秦羿使了個眼神,然后與喬麻子往里邊走了去。
戲臺搭的很大,外面是一個大戲臺子,后邊連著是一個大廂房,供戲子們上妝、換衣所用,由于云夢班的規(guī)矩森然,外圍都有護衛(wèi)看守著,哪怕是府中之人也不能隨意靠近,以免擾了班中戲子。
喬麻子倒是痛快,打了聲招呼,調(diào)開了東邊的護衛(wèi),秦羿借機從東邊的院門摸了進去。
那廂房又分東西兩進,西邊是換裝的地,東邊卻是戲子們居住之地,秦羿摸進了東邊,隨意找了間廂房摸了進去。
他的想法很簡單,先放翻一個,搜取了記憶,回頭裝扮上,開唱大戲,待燕穆來看戲之時,立即祭出本命劍,一招擊殺老賊,再想辦法逃走。
說來也是巧了,剛進屋沒多久,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秦羿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
門開了,虞素芳帶著滿臉疲憊,輕嘆了一聲,邁著沉重的步子進了門。
一進門,她便脫掉了身上的戲裝,由于唱戲時需要輕盈,她里邊只穿了貼身的衣物,現(xiàn)出了那風(fēng)韻、迷人的身段。
三十幾歲的女人,就像是熟透了的蘋果,那種豐潤、凹凸有致的韻味,再配上那張?zhí)焐蛬趁亩嗲榈哪樀皟海屗喼本褪悄腥藟裘乱郧蟮挠任铩?br />
虞素芳是真累了!
云夢班已經(jīng)好幾年沒唱了,市面上那些叫云夢班的,都是打著他們的牌子招搖撞騙之徒,哪曉得該死的燕東陽還是找到了她們的村子,為了討老頭子的歡心,不惜以全村老少的性命相逼,這其中還包括她的師父。
虞素芳不敢不來,云家班素來傲氣,真心不愿為賊所迫,此次彩排,才唱了兩出戲,她已是心亂如麻,沒了心氣。
她現(xiàn)在急需要好好放松、休息一會兒,否則后天晚上的戲,必定得搞砸了。
剛在床沿邊坐下來,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水喘喘氣,一張臉自房梁上倒垂了下來,沖著陰冷一笑,虞素芳還沒來得及發(fā)聲,那人一個倒栽蔥跳了下來,已經(jīng)捂住了她的嘴。
緊接著,她感覺一雙冰涼無比,透著森寒死氣的手搭在了她的頭頂。
秦羿這會兒沒心思尋花問柳,虞素芳再美,再妖嬈,相比于刺殺任務(wù)來說,一文不值。
然而,他最終還是沒能下得了手,因為在讀取了虞素芳的記憶后,他知道,一旦殺了這個女人,興許在某個小村子的上百口人就全沒了。
殺人是第一選擇,但并非沒有其他路數(shù)。
云夢班是天下一絕,興許蒼天也不忍亡她,想到這,秦羿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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