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高,實在是高啊。”
“沒錯,我和秀芝在一起十年了,十年,也該知足了!
夏本義嘆然道。
“其實我不解的是,夏先生,為何要對夏明輝一家另眼相看,如此關(guān)照?”
“夏先生,你也說幾句吧!
“這或許是解開我心頭謎團(tuán)的一把鑰匙。”
秦羿笑道。
“哎!”
“這事簡單,我父親那塊墓地,原本是明輝家的!
“當(dāng)年大伯看上這塊風(fēng)水寶地,遂花了重金,買通了明輝的父親,把他爺爺?shù)哪惯w了出去,讓給了老爺子!
“此后,我們夏家在這事上,覺的虧錢了他們家。明輝父親死后,便多有資助!
夏榮清解釋道。
“夏榮清,你胡說八道!”
“你們知道我父親好賭,便設(shè)局讓他欠了大債,以此威逼利誘,讓那個糊涂酒鬼為了錢,不惜把老子的墳給讓給了你們。”
“是你們耍的陰謀詭計,比起你們夏家的飛黃騰達(dá),我們家得到了什么?”
“糊涂酒鬼,一大早就拋下了我們娘倆,這些年你知道我跟我媽是怎么過來的嗎?”
“你是給了我們家豪宅,那又如何?這些人都說是我媽跟你有一腿,才換取的榮華富貴!
“要是我爺爺不遷墳,我會高考落榜,我會像條狗一樣,仰仗你們鼻息而活嗎?”
“不,是你們夏家不仁不義在先!”
“夏本義做這些,是在贖罪!那坑里的骨頭,就是我爺爺?shù),我要奪回所有屬于我的榮華富貴。”
一人又從人群中搶了出來,指著夏榮清的鼻子大吼道。
“夏本義,你有種睡我娘,殺我爹,就不敢把當(dāng)年的虧心事全都說出來嘛?”
夏明輝又沖夏本義怒吼道。
“明輝,你怎么能對他如此無禮呢,他為了咱們……”
梅秀芝想要勸說。
“你這個蕩婦,除了會貪圖床榻之樂,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你還會做什么?”
“你對得起我死去的酒鬼嗎?所以,給我閉嘴!”
“是啊,我平時暗地里一口一個夏老爺?shù)慕兄瓦@么看著你們在那棟豪宅里行樂!”
“你以為我真感激他?我不過是想利用他罷了,只有這頭老蠢狗,才能親手毀了夏家!
夏明輝一掌摑在梅秀芝臉上,像瘋子一樣大叫了起來。
“沒錯,當(dāng)年我們夏家是做了虧心事,風(fēng)水講究一榮一衰,當(dāng)年是我和本忠做的局,逼你父親賣了祖墳。”
“還有你父親喝醉落水,壞你家的風(fēng)水,都是我干的!
“正因為干了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我不敢有后人,因為我怕后人會遭天譴!
夏本義承認(rèn)道。
“大伯,你!”
夏榮清也沒想到,他的父輩之間會有這么多的事。
“一門風(fēng)水,十門殺!”
“罪孽,罪孽啊!
鄔有術(shù)深知其中的門道,感嘆道。
“大伯,就算你問心有愧,想照顧梅寡婦,也沒必要讓我夏家斷子絕孫吧?”
“別忘了,我和子川體內(nèi)跟你一樣流的都是夏家人的血啊!
夏榮清痛心疾首,流淚問道。
“斷子絕孫局是我布置的,夏老頭的風(fēng)水術(shù),我已經(jīng)學(xué)了七七八八!”
“我要?dú)Я四銈兿募,只有讓你們徹底從這世上消失,才算真正的復(fù)仇,不是嗎?”
夏明輝猙獰笑道。
“王八蛋,我夏家這些年對你不薄,沒想到你如此狠毒!
夏子川忿然大怒。
“不?如果祖墳不換,只怕現(xiàn)在像條狗一樣的是你夏大少吧?”
“你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用我們家的人命換來的。”
“江東秦侯,你不是自詡公義嗎?告訴我,老子哪里做錯了?”
“我拿回這一切,不應(yīng)該嗎?”
夏明輝沖到秦羿面前,狂笑問道。
“其心不正,蒼天不佑!”
“你沒這命,即便是你祖父葬在此處,你能發(fā)達(dá),也會死的更慘!”
“風(fēng)水養(yǎng)人,亦是養(yǎng)有福、有德、有命之人。”
“父輩之罪,其果已昭!夏榮清比你有命,夏家家運(yùn)沒到衰落之時,你所做的這一切,注定不會成功的!”
秦羿搖了搖頭,悵然嘆道。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夏明輝是可恨,但他更可憐。
苦心積慮經(jīng)營了這一切,但最終還是難逃天意。
這就是命。
“夏先生,這三個人是你的家事,你看著處理吧!
秦羿在獲悉了整個事情的原委后,心情亦是極為沉重,無趣的揮了揮手道。
“冤冤相報何時了!”
“我們夏家確實欠了你們太多了!
“你們走吧,這件事到這也該結(jié)束了!
夏榮清心如死灰的揮了揮手。
夏家這份富貴來的太沉重了,他良心不安!
“當(dāng)初設(shè)局的是我,破局的還是我,這事也應(yīng)該從我這了結(jié)了!
夏本義嗆然凄楚道。
說完,他雙眼圓睜,猛然運(yùn)足法氣震斷了心脈,口中狂吐鮮血,當(dāng)場坐絕。
“本義!”
梅秀芝尖叫了一聲,撲過去抱著夏本義。
“本義,十年了,你我雖不是夫妻,卻勝似夫妻!
“若非我,你又豈會落得這般下場?”
“該死的人是我啊!
梅秀芝悲嘆了一聲,然后在夏明輝的驚叫聲中,一頭撞在了夏老太爺?shù)哪贡希D時撞了個腦漿迸裂,當(dāng)場慘死。
“死了,死了,全都死干凈了才好!
夏明輝高舉著雙臂,癲狂大笑,然后撒腿往山道跑去!
風(fēng)水局的失敗,榮華富貴全沒了,母親也隨那罪人而去,他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徹底崩潰了。
“收!”
秦羿掌印,覆蓋住墓地,虛空一收。
墳地的陰戾之氣盡消。
處理后事,就是夏家人與鄔有術(shù)的事了。
三日后,夏家灣老宅外。
咔擦!
夏榮清親手鎖上了那扇古老而又陳舊的大門,抬頭望了門上大匾上氣派的“夏宅”二字,不禁一陣苦笑。
“鄔先生,他們?nèi)说哪沟囟歼x好了嗎?”
夏榮清問道。
“全都是上好之地,夏先生放心吧!编w有術(shù)道。
“不過,老爺子這塊風(fēng)水寶地,算是徹底毀了,此后,夏先生你們就只能靠自身福運(yùn),再無祖蔭庇佑了!
鄔有術(shù)嘆然道。
“沒了就沒了,這份福氣,不要也罷!
“只是可惜了,夏明輝那天晚上發(fā)了失心瘋,下山的時候摔死在山崖,他們家算是絕后了!
“造孽啊!”
夏榮清擺了擺手,如釋負(fù)重,哀嘆道。
“這就是命!”
“要是沒有秦先生,否則只怕夏明輝的陰謀早就得逞了。”
鄔有術(shù)看著前面傲立而行的青衫少年,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敬感慨道。
“秦侯先生,神!”
夏榮清夫婦望著那已在百步開外的青衫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