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頌聲:“你不熱嗎?”
周澄午很堅持:“等回到家就不熱了!
徐頌聲提醒他:“可是家里沒有空調(diào),而且閣樓會比這里更熱。”
通風口狹小的閣樓,還要通過天窗來透氣。
但偏偏唯一用來透氣的天窗,是會被太陽直曬的地方。在沒有空調(diào)的情況下,那里面的溫度讓人只要想一想,就沒有了進去的欲望。
被徐頌聲這樣提醒,周澄午終于想到了那地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耷拉下眉眼,很糾結(jié)又可憐的樣子,眼神一會兒落到他和徐頌聲交握的手上,一會兒又看看曬到自己手臂上的滾燙陽光。
寒冷尚且可以忍耐,但酷夏卻似乎有些困難。
但要松開頌頌的手,同樣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好不容易才讓頌頌習慣和自己牽手的!
看出少年滿臉糾結(jié)既要又要的心態(tài)——徐頌聲嘆了口氣,指著不遠處的地下超市入口:“超市里面會有空調(diào),去逛超市吧!
周澄午剛耷拉下來的眉梢,立刻又飛揚起來,拉著徐頌聲大步奔向超市。
徐頌聲被他拉著一陣小跑,感到幾分無奈,同時腦子里面也在思考著。
日出之地綁架犯的話,和周澄午的臉,同時交替著出現(xiàn)在徐頌聲的腦海之中。
……總不能她真的是周澄午的抑制劑吧?
只是這樣而已?
從旋轉(zhuǎn)玻璃門進入超市,轉(zhuǎn)過半透明玻璃門的瞬間,一股涼悠悠的冷氣將人從頭吹到腳,好像一口氣淋了場冷水澡那樣暢快。
徐頌聲左手和周澄午握得太近,于是示意他換只手。
只是換只手牽,而不是甩開手的話,周澄午倒是還接受良好,乖乖的松開徐頌聲左手,又牽上她右手。
徐頌聲又盯著自己被握住的右手,走神的思考。
在思考的只有徐頌聲而已,周澄午有了冷氣,心情很好,每路過一個貨架,都去看一眼上面有什么。
周澄午:“頌頌!你看,威化餅干!薄荷牙膏味的!”
徐頌聲:“放回去,我不吃。”
周澄午:“感冒藥口味的可樂!”
徐頌聲:“放回去,我不喝!
周澄午:“生姜味的起泡酒!”
徐頌聲:“放回去,我不喝!
周澄午拿著相對小巧的易拉罐,在掌心晃了晃,道:“頌頌,你太挑食了——難怪長不高?”
徐頌聲絲毫不為所動:“我有一米七,在女性beta里面屬于高個子的那一類型!
“真的嗎?!一米七?”
周澄午被這個答案震驚到。
他一直覺得徐頌聲頂多就——剛好一米六的樣子。結(jié)果有一米七嗎?
他伸出空閑的那只手,比劃徐頌聲的頭頂,還不到自己的肩膀。
徐頌聲拍開他在自己頭頂比劃的手,有些冷酷的回答:“因為你快一米九了,蠢貨。”
她少見這樣直白的罵人,不過臉上并沒有多少生氣的神色,只有一雙黑白分明的,柳葉似的狹長眼眸,輕飄飄瞥了眼周澄午。
被這樣看一眼,周澄午心底莫名感到酥酥麻麻的。
他臉上表情停留在剛才,微微張開的嘴巴也忘記了閉合。
徐頌聲不解的歪了歪頭,伸手在他眼睛面前晃了晃,有點遲疑:“怎么了?”
等等,為什么突然不動了?
發(fā)情期?信息素失控?看見熟人了?
徐頌聲腦子里冒出了七八種猜想。站在她面前的周澄午,卻好像被她剛剛那幾下給晃回神了,緩慢的眨眼。
他的臉原本就因為在外面曬了太陽,而變得很紅,但現(xiàn)在那些紅變得更明顯了——
比起‘曬紅’,少年臉上現(xiàn)在的紅暈,似乎用‘害羞’來形容更加貼切一些。
他微微用力握緊了徐頌聲的手,彎腰湊近她耳邊:“剛剛那句話,可不可以再說一次?”
徐頌聲一愣:“你怎么了?”
周澄午:“不是不是,前面一句!
徐頌聲:“……”
周澄午湊得更近,整個腦袋幾乎靠在了徐頌聲的肩膀上。
偏偏他又比徐頌聲高上很多,想從姿態(tài)上表現(xiàn)得小鳥依人一些都很困難;但即使困難,即使需要非常艱難的扭著脖子弓腰屈膝,周澄午死皮賴臉的把臉貼上徐頌聲肩膀上。
他的臉太熱,還有一點汗水濕潤的氣息,離徐頌聲脖頸很近,呼吸蹭得她脖頸微微有點癢。
撒嬌的語氣,黏糊糊落進徐頌聲耳朵里,“再說一遍吧——再說一遍。”
徐頌聲:“……因為你快一米九了,蠢貨!
埋首在徐頌聲脖頸處的少年,聽見這句罵人的話,霎時連指尖都情動得泛紅。
徐頌聲幾乎能聽見他悶悶的笑。
不帶絲毫嘲弄,只是高興的笑,有點像是被罵高興了。
毫無疑問,是被罵高興了。
她甚至能感覺到周澄午牽住自己的手,掌心都熱得神經(jīng)突突直跳。
徐頌聲推開靠在自己肩膀上努力大a依人的家伙,被氣笑,“喜歡我這樣跟你說話?”
周澄午被推開,眨眼,滿臉無辜。
徐頌聲:“……變態(tài)。”
周澄午被罵了新詞,臉更紅了。
徐頌聲從好笑到無語,感覺自己罵他跟獎勵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