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太穩(wěn)定,亮五秒鐘,閃兩秒鐘,連帶著整間二樓的光線,忽明忽暗。
徐頌聲站在那樣的光線中,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偽裝,光是站在那就很像個鬼了。
被周澄午壓著肩膀拽上來的男人,在看見閃爍光線里的徐頌聲時,嚇得一哆嗦,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
還沒來得及徹底暈過去,又被周澄午一腳踹在小腿上;男人痛得一激靈,清醒了。
頂著身后少年冷冰冰的視線,他不敢暈,咽咽口水,有些不敢說話。
他不說話,周澄午和徐頌聲也不說話。
借著明明暗暗的光線,徐頌聲打量他的臉,很快就從男人那張略帶滄桑和頹廢的臉上,看出來幾分熟悉感。
她試探著開口:“羅伊警官?”
男人一怔:“你怎么會認識我?”
徐頌聲目光掃過他身上顯然已經(jīng)是普通人衣物的打扮,略有些許意外:“你現(xiàn)在不做警察了嗎?”
說話的同時,她給周澄午做手勢,讓周澄午放開對方。
周澄午看看徐頌聲又看看羅伊,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松開手。
羅伊捂著自己還隱隱作痛的肩膀,立刻往旁邊挪開三四米,完全和周澄午拉開距離。
看周澄午當真聽了徐頌聲的話,沒有要攻擊自己的意思,他才轉過頭來回答徐頌聲:“我已經(jīng)被解雇有好幾年了。你是……頌聲?”
周澄午走到徐頌聲身邊,抓住她衣角。
她轉頭跟周澄午解釋:“羅伊警官以前經(jīng)常幫助我和我奶奶!
羅伊回憶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訕笑:“倒也沒有很經(jīng)!
徐頌聲有個好賭的大伯。
而人在賭博的時候向來沒有什么理智,賭紅了眼的賭徒什么都敢當成籌碼放上賭桌,哪怕是親侄女和親媽也不例外。
只不過按照帝國人權法,賭鬼大伯并沒有權利拿自己的侄女和親媽當做賭注拿去賭博。
雖然但是。
講個笑話。
帝國人權法。
違法的合約賭場照簽不誤,只要賭鬼敢賭他們就敢接。
平時警察局對賭場的所作所為完全裝聾作啞不予管束。但唯獨他們拿著違法合約來徐頌聲家里帶人那幾次,警察局的警察卻態(tài)度強硬的將合約撕毀趕走了賭場的人。
徐頌聲是不信什么良心發(fā)現(xiàn)的。
她又不是沒有見過羅伊等人收受賄賂,對其他賭徒賣掉家人的行為視而不見的場景。
只不過那時候徐頌聲年紀還小,能好好活著長大就已經(jīng)足夠她焦慮,根本沒有多余的力量去追究其中原因。
后來等徐頌聲長大一點,上了大學后再回來翻找當?shù)鼐炀值碾娮有畔鞎r,也沒能在那堆記錄混亂的資料庫里,找到任何可疑的信息。
二樓因為東西都被搬光了,想要弄個像樣的桌椅面對面坐著,也不太可能。
徐頌聲并不介意,原地站著,看向面色訕訕的退休警察:“其實我一直有點好奇,你們那時候也不算什么好警察,卻對我和奶奶很照拂,是什么原因呢?”
羅伊臉上浮現(xiàn)幾分慌張,視線亂飛,急促找著借口:“哈,哈哈,看你這話說得……能有什么原因?還不是因為看你和你奶奶,孤兒寡女的,家里唯一能頂事的人又是個賭鬼,覺得可憐,能幫一把就是一把咯!”
“頌聲啊,叔叔以前做警察——是不怎么清廉,但我對你和你奶奶,也算不錯吧?”
他小心翼翼瞥了眼站在徐頌聲身后的家伙。
在明暗閃爍的燈光底下,少年打了個哈欠,因為那張臉漂亮又圣潔的緣故,顯得十分無害。但剛在一樓被周澄午威脅了一通的羅伊卻覺得這少年完全是惡魔。
他打從心底覺得對方可怕,打了個寒戰(zhàn)后迅速移開視線,可憐巴巴的望向徐頌聲。
“我現(xiàn)在實在是,手頭緊,沒辦法了,才想著進來撿點便宜。我一進來就被你男朋友抓住了,可還什么都沒拿呢!”
第68章
徐頌聲:“……”
周澄午:“嘿嘿。”
徐頌聲瞥了他一眼,他假裝若無其事,將臉轉開,看向旁邊方向。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只要徐頌聲看過來了——以alpha的敏銳,周澄午總能很快發(fā)現(xiàn)她在看自己。
徐頌聲:“他不是我的男朋友——算了,這不重要?丛谀阋郧皩ξ液湍棠痰膸椭姆輧荷,我不打算為難你!
羅伊聽著她所說的話,不禁心底松了一口氣。
他急急忙忙的補充:“我以前可沒有來過這里偷東西,房間里的家具什么的,都不是我偷的!”
徐頌聲:“那些東西都不重要!
她盯著羅伊,視線過于目不轉睛,盯得羅伊額頭上不自覺冒出一些冷汗。
在陌生而危險的環(huán)境下,他心臟跳得很快。
更為不妙的地方在于,當徐頌聲開始目不轉睛的盯著羅伊時,她身邊那位充滿危險氣息的alpha,也開始盯著他了。
周澄午的盯和徐頌聲的盯顯然完全是兩種視線。
徐頌聲盯人時不像alpha那樣具備壓迫力。
她的注視大部分時候都顯得過分冷靜。
正因為過分冷靜,反而讓人有種自己無論怎么努力,只怕都難以欺騙她的感覺。
羅伊咽了咽口水:“頌聲啊,既然你不打算追究,那我……我先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