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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頌聲:“你吃完把盤子收一下?”

  她用了客氣的語調(diào),表面平靜但實際上卻很緊張的望著周澄午——周澄午‘噢’了一聲,撿起盤子進廚房洗,洗完還知道把洗碗巾擰干。

  他拿著洗干凈的盤子反問徐頌聲:“盤子要放哪?還是拿去還給房東?”

  徐頌聲:“拿去還給房東吧。”

  周澄午點點頭,拿著盤子出門去了,出門后還記得順手把門帶上。

  徐頌聲看著緊閉的大門,撓了撓頭;好奇怪。

  如果刨除一切亂七八糟的外在因素,周澄午這樣看起來居然還挺像個可以溝通的正常人。

  徐頌聲剛在心里評價周澄午挺像個正常人的,轉(zhuǎn)頭就聽見窗戶一聲響動。周澄午從窗戶處翻進來,給她嚇了一跳。

  嚇到她的家伙卻跟沒事人一樣,翻窗戶進來后跟回到了自己家一樣,慢悠悠走到沙發(fā)邊,垂眼時視線一掃桌面,問徐頌聲:“飯盒要不要扔?”

  徐頌聲:“……要!

  周澄午收起飯盒和一次性筷子,扔進了垃圾桶里,然后繼續(xù)窩回沙發(fā)上看電視。

  前后兩次試探,結(jié)果顯然都是正向——徐頌聲想了想,覺得事已至此,那還是先上班吧。

  神經(jīng)病暫時是甩不掉的,飯也是要中午吃的。提到吃飯,這家伙不會還要她出錢支付他的生活費吧?

  徐頌聲坐回電腦椅上,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摸魚做項目。上一份剛交接完的外包甲方又找了過來,吹毛求疵的讓她修改一些小細節(jié)。

  尾款還沒打完,徐頌聲窩囊的回復(fù)‘好好好’,轉(zhuǎn)頭在心底給對方記小本本,等結(jié)算完尾款就去給對方游戲里種病毒。

  臨近十二點,徐頌聲的午飯鬧鈴響了。

  她關(guān)掉鬧鈴,兩手安詳?shù)拇钤诖笸壬,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上班已經(jīng)超過兩個小時,想死也很正常。

  原本一直在旁邊當(dāng)背景音的狗血電視劇聲音驟!祉灺晱姆趴盏馁t者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但是懶得轉(zhuǎn)脖子,于是只轉(zhuǎn)動眼珠去看周澄午。

  周澄午關(guān)了電視機,站起來伸懶腰,“頌頌,我出門了哦~”

  徐頌聲想了想,禮貌回答:“好!

  于是周澄午當(dāng)著徐頌聲的面走出去,出去時還不忘順手把房間門關(guān)上。

  徐頌聲從電腦椅上彈起來,跑到窗戶邊往下看:周澄午從庭院里出去,路過一樓走廊,笑容開朗又熱情的跟房東打招呼,謝謝她早上送來的青團,味道很好——

  隨后徐頌聲便看見房東追出來又給周澄午塞了一盒牛奶餅干。

  要知道她來這住了快三個月,房東也沒追著給她塞過零食。

  目送周澄午背影走遠,逐漸消失在鳳凰木綠葉輕云堆積的街道,完全看不見之后,徐頌聲才移開視線。

  她揉了揉自己的臉,換了鞋出門去買午飯。

  便利店門口的那只流浪狗被徐頌聲喂過一次之后,似乎有要纏上她的打算,在她離開便利店的時候,像上次一樣楚楚可憐的追了上來。

  它追得太緊,幾乎緊貼著徐頌聲的小腿移動。徐頌聲害怕踩到它,一小段距離走了半天,也沒走多遠。

  她一低頭,就能對上流浪狗吐著舌頭,大眼黑白分明望著她的表情。

  徐頌聲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超市,買了火腿腸和罐頭,出來喂給流浪狗。

  一整個下午周澄午都沒有出現(xiàn),徐頌聲傍晚出去買晚飯的時候還被房東追問她弟弟什么時候回家——因為不確定周澄午會不會再回來,徐頌聲只好含糊的將這個問題糊弄過去。

  吃完晚飯的時候周澄午也沒回來,徐頌聲吃著蘋果意識到這一點時,忽然精神一振:難道他不會再回來了?!

  原本還對自己的這個猜測有些忐忑不確定,徐頌聲晚上不太敢睡覺,干脆熬夜玩掃雷游戲。

  她熬到凌晨兩點多時實在好困,但家里依舊風(fēng)平浪靜,無論是窗戶外面還是門外面,都沒有半點周澄午的動靜。

  覺得周澄午應(yīng)該是不回來了——這是個好消息,但是徐頌聲太困了,所以沒什么余力高興,打著哈欠往床上一倒,很快就睡著了。

  睡覺睡得迷迷糊糊的,徐頌聲聽見了‘咔噠咔噠’的開鎖聲,還有那種毫不掩飾的腳步聲。

  這樣的動靜響了一會,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緊隨其后的響起來了水流的聲音。

  過于持續(xù)的水流聲將徐頌聲完全吵醒。她睜開眼睛時睡意還殘存,下意識去摸床頭的鬧鐘看時間:六點二十七分。

  這個時間點太陽還沒完全出來,但月亮卻已經(jīng)西沉,一種帶著夢幻意味的藍紫色的朦朧昏暗,籠罩著整個房間。

  徐頌聲揉著眼睛起床,客廳里的流水聲還在持續(xù),她猶豫的猜測著是小偷還是神經(jīng)病歸來——不管是哪一個,都可以被稱之為噩耗。

  環(huán)顧左右,徐頌聲拿起了整個臥室最具有殺傷力的防狼噴霧。

  第31章

  防狼噴霧是徐頌聲買回來之后又進行過二次改造的,她對這東西的殺傷力很有信心——如果是小偷的話就當(dāng)面給他一下,如果是周澄午的話,也當(dāng)面給他一下。

  她一點也不擔(dān)心誤傷。

  小心翼翼將臥室門推開一條縫,徐頌聲借著那條門縫向外面觀察情況。

  窗戶被人打開了,以窗戶為起點到浴室的那條直線路程上,散落著染血的白色短袖,和皺巴巴的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