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小聲的道,“真的要去嗎?”
“等著吧!彼愿赖,“從現(xiàn)在開始,停止一切動作,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能在向山下傳遞消息!
到了現(xiàn)在,顧寒舟已經(jīng)處于絕對劣勢。他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唯一需要做的是在他的疑心和算計下,保住自己的命。
接下來半個月,整個鹿鳴山戒嚴。雖然陷入了悲觀的氣氛,高強度鎮(zhèn)壓之下到底沒人在生事。
顧寒舟更是安心養(yǎng)病,幾副猛藥下去,傷口開始快速愈合,他的病好的很快。已經(jīng)可以下地走動了。
這日甚至出來曬太陽了,站在高處俯視著山下包圍著鹿鳴山的湘楚軍。
溫榆塵被傳喚了過來,他關(guān)心道,“王爺怎么出來了,應(yīng)該好好養(yǎng)病的!
“我已經(jīng)無大礙了,你準備一下,過幾天就下山去吧!
他指著山下的湘楚軍大營,“湘楚軍勢大,湘王為人心狠手辣。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松口放我一馬!
溫榆塵眼皮一跳,心里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不是說,由我去和長公主談嗎?”
“你去和長公主談,林軍師去和湘王談。我只求一條活路,誰能給我活路三十萬烈火軍就歸誰!”
溫榆塵聽出了幾分挑撥離間的味道,三十萬大軍,放在哪里都充滿了誘惑力。
但凡有一方動搖了,現(xiàn)在的局勢很有可能就會被打破。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道,“如果他們都不答應(yīng)的話,我們又該何去何從?”
顧寒舟笑了,神色晦澀不明的道,“送上門的肥肉都不吃,那他們還真是高尚!
這確實是一筆不虧的時候買賣,他已經(jīng)是喪家之犬,就算放他走他也很難掀起什么風浪了。
放他一條生路,換三十萬大軍,怎么算都不虧。
“榆塵你可要好好談,如果長公主愿意我,我自然愿意將大軍歸還漠北!
“我一定會盡力。”
“咳咳咳咳…”他輕咳了幾聲,“準備一下,明日就下山吧!
“是!
他一時之間竟然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這一出到底是為哪般。
一夜無眠。
天亮了,他翻出最好看的那身衣服穿上,束好頭發(fā),去了主帳篷。
林軍師也到了,看起來精神奕奕的。既然是去談判的,自然要拿出精氣神,不能未談先輸。
顧寒舟笑著道,“我的生死,就拜托兩位了!
兩人齊聲道,“必然不負所托。”
韓霆派了兩隊親兵分別護送他們下山,有幾個人身上有很強的死氣,讓溫榆塵想到了顧家傳聞里,戰(zhàn)力最厲害的死士。
下山以后,兩撥人馬往不同的方向去。
都說兩方交戰(zhàn),不斬來使。
所以很快江雪凝接到稟報,說是顧寒舟派使者聯(lián)系來了。
她一頭霧水的道,“先冷他一下。”
想見就見,顯得很容易的樣子。
方熠指著地圖分析道,“看來他們?nèi)兆雍茈y熬啊,而且前幾天逃走那波,應(yīng)該動搖他們軍心了!
“這時候難道是來和談的嗎?”江雪凝懷疑的道,“我怎么覺得顧寒舟那么心高氣傲的人,不會這么容易就認輸?”
大家都看向了秋玲,畢竟他是這里最了解顧寒舟的人。
“他不是能屈能伸的人,但是他很惜命!鼻锪嵴J真的分析他的心理,“現(xiàn)在這個情況,比起輸贏,他更想保命!
“他雖然野心勃勃不擇手段,但是他確實算的上是梟雄。在大漠一帶,和三流九教都有關(guān)系。哪怕漠北他回不去了,只要能活著離開,他一樣能找到容身之處。指不定,還覺得自己遲早能東山再起。”
“都說狡兔三窟,他這樣的老狐貍,肯定不止一處老巢!苯┠龍远ǖ牡,“絕對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他這種人,熱衷追逐權(quán)利。失敗不會讓他們消沉,只要有機會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東山再起。
她可不想留下這樣的隱患,還是殺了比較省心。
“來的是誰?”
“是烈火軍的軍師!
秋玲社奇怪的道,“竟然是林軍師,這種事情我還以為他會派溫榆塵來!
寧遠道,“他們下山以后兵分兩路,有一波看動靜,是往漠北軍營那邊去的。”
“看來溫榆塵是去那邊了…”秋玲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他到底想干什么?”
江雪凝若有所思的道,“該不會是兩頭賭吧,他現(xiàn)在唯一的籌碼,就是那三十萬大軍了。”
第416章 利誘
“那就會會他吧!苯┠馈
林軍師很快被帶了進來,除了主位的江雪凝,他還一眼看到坐在左邊的秋玲。
算一算時間,已經(jīng)過了毒發(fā)的日子。秋玲還好端端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那說明有解藥是真的。
江雪凝眉頭微挑,“不知軍師親自前來,所為何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即將入冬,打起來對大家都不好。攝政王的意思是,如果王爺愿意放他離開,那三十萬大軍歸王爺!
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接說出了來意。
她似笑非笑的道,“那可是三十萬大軍,他舍得?”
他看了一眼秋玲,示弱一般的道,“秋玲姑娘那一釵子,將王爺重傷。大概是閻王殿走過一遭吧,王爺現(xiàn)在也想明白了,好好活著是最重要的。所以放棄三十萬大軍,換一條活路!
說的好像看透一切了,不將名利看在眼里,徹底大徹大悟了一樣。實際是因為這一仗必輸,不想打了。
她喝了一口茶嗤笑道,“當初用盡陰謀詭計要入侵我湘楚的是他,現(xiàn)在想退的也是他,他說不打就不打了,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果然和傳聞里一樣的難搞,林軍師心里哀嘆,面上繼續(xù)盡心盡力的勸道,“如果收了這三十萬大軍,湘楚的實力將大大增加,即使面對朝廷也絲毫不怕。只是放攝政王一命,這絲毫不虧!
三十萬大軍很難不心動,一些小一點的國,未必能有三十萬大軍。
可惜要是用不好,很難說是禍還是福。
她不為所動,也不想繼續(xù)和他嘰嘰歪歪,直接神色淡淡的反問道,“你有聽過一句話嗎?”
“什么?”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話一出,林軍師神色微變,知道這次談判已經(jīng)失敗。果然厲害也夠清醒,在巨大的利誘之下,還能一眼看透本質(zhì)。
江雪凝冷笑著道,“雖說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但是已經(jīng)說到這個地步,林軍師再說下去就不禮貌了!
林軍師還是很忌憚她的,只能起身告辭,“既然您心意已決,那我就先告辭了,如果王爺改變主意了,我們可以隨時談!
人走了,她這才無語的道,“三十萬大軍,聽起來很誘人,那可是燙手山芋。”
那本質(zhì)是漠北軍,怎么可能對湘楚有歸屬感,還是以這樣屈辱的方式被交易過來的。
她可沒打算吞并漠北,那這三十萬大軍對她來說,只會是麻煩。
將離走了進來,“對我們是麻煩,對長公主來說可未必!
“那就希望她足夠清醒了,顧寒舟這種人不能留,不然后患無窮。”
另外一邊的軍營里,溫榆塵冷著臉,一臉苦大仇深的被請了進去。
幾乎是和林軍師一模一樣的說辭,偶爾和慕琳瑯對視,又很快若無其事的平靜的移開目光。
慕琳瑯陷入了糾結(jié)里,“他真的愿意交出手里的三十萬大軍?”
“當然是真的了,攝政王現(xiàn)在只求活著離開。而且他還愿意發(fā)誓承諾,有生之年至死不踏進漠北一步!
這對她而言,簡直太有誘惑力了。
顧寒舟在漠北的勢力幾乎已經(jīng)被連根拔起了,而這三十萬大軍可是漠北人。甚至本只是漠北軍,只不過被顧寒舟帶偏了而已。
自己人打自己人本質(zhì)很殘忍,這場戰(zhàn)爭他們漠北三分之二的壯年都在戰(zhàn)場上。只要打起來,無論誰輸誰贏,對漠北百姓而言都是殘酷的。
能不見血的收回這三十萬大軍,對她而言是極好的,對漠北和百姓而言也是極好的。
但她心里也知道,顧寒舟此人絕非善類。不可能這么輕而易舉的就認輸。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溫榆塵,他卻繃著臉很是深沉嚴肅。
“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要認真思考。”
溫榆塵,“應(yīng)該的!
“來人,帶溫公子下去喝茶!
溫榆塵被帶走了,她猶豫不決的問,“棠梨你怎么看?”
顧棠梨冷笑,“以我對顧寒舟的了解,他不過是想換地重來而已,漠北完蛋了。他在大漠其他的勢力可沒完蛋,各種三教九流的兄弟,還有紅顏知己們,以及一些不為人知的關(guān)系。
要是讓他活著離開,他必然會卷土重來。而且他真的會這么容易就交出三十萬大軍嗎其中說不定會有詐!
道理她都懂,只是到底很難不為所動。苦笑著道,“哎,能和平的解決問題,誰想打仗吶!
顧棠梨沒有再多說,這畢竟牽扯到漠北內(nèi)部的事情,她點到即止。
“倒是溫榆塵處境不妙,剛剛站在他身后的那兩人氣息非同尋常,像是顧家的死士!
“顧家的死士,一向戰(zhàn)績斐然。傳聞可以以一敵百,每次出現(xiàn)都可以力挽狂瀾!
“看來他是被懷疑了。”她舉棋不定的道,“我是該直接拒絕,還是別把話說死。”
“或許可以試探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很快溫榆塵重新被帶了進來,慕琳瑯故作為難的道,“顧寒舟詭計多端,他說的話我不信。”
“那要怎樣長公主才信?”
“除非他先拿出誠意來,不然沒什么好談的。”
慕琳瑯態(tài)度堅決,溫榆塵也只能鎩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