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區(qū)長過來是?”
“送一下你們....”
不知是抽過煙的緣故,還是因?yàn)閺匾箾]睡,龐思遠(yuǎn)嗓子像砂礫磨過,啞得厲害。
“太客氣了...”
龐思遠(yuǎn)從口袋拿出一封信,“我爹臨走時交代的,給傅家老爺子的信...”
沈行舟低頭看了一眼,眸色深深:“你拆開看過?”
“嗯,”他也沒反駁,“我心中思念家父,這畢竟是他留下來的東西,一時難自持,”
沈行舟淡淡勾唇,從他手中接過信,“只是這些?”
“昨晚你威脅我的那些....”
“不是威脅,”沈行舟淡笑:“是商量...”
龐思遠(yuǎn)嘴角的笑意有些嘲諷,“哦,那就算是商量...”
他輕嘆:“我答應(yīng)了...”
沈行舟絲毫不意外他會說這個。
龐思遠(yuǎn)看了他一眼,“不是因?yàn)槟愕拿{迫,沈行舟,你是很聰明,可縱然你豁得出去,也動我不得,這次邱家人沒跟你說嗎,他們沒打算動我....”
“動不了嗎?”沈行舟笑意不達(dá)眼底,“我若真的拼盡一切,龐家可就出不了頭了,只是現(xiàn)在,你沒觸我的底線,我沒必要跟你拼什么,這次只是小小的回禮,”
龐思遠(yuǎn)輕笑看著他,眼神平靜。
兩人像是無聲的對峙著。
緘默片刻,他捻滅手中的煙頭,輕嘆一聲:“我爹臨走時,逼我發(fā)過誓,傅家人傷不得,他的家鄉(xiāng)毀不得..... ”
沈行舟挑眉:“龐老確實(shí)可惜了,他分明可以歸故里的...”
“一直不肯回家,怕也是知道你做的事吧,”
他眼神認(rèn)真的看著龐思遠(yuǎn),一字一句的道:“我一直很不理解,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分明還有更干凈的方式朝前走,”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砸進(jìn)平靜無波的水面。
兩邊頓時陷入僵持,卻洶涌的沉默。
沉默半晌,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陰差陽錯吧,”
“以后....互不干涉....”
話畢,龐思遠(yuǎn)給他留下一個淡漠的背影。
看著他走遠(yuǎn),沈行舟輕喃:“互不干涉嗎?,”
現(xiàn)在倒是可以,反正龐思遠(yuǎn)兩年內(nèi)是興不起什么大風(fēng)浪了。
可未來不行,他可是要積德的人。
誰讓龐思遠(yuǎn)行的是缺德事呢。
沈行舟輕嘖一聲轉(zhuǎn)身回到船上。
告別了連年,汽笛聲響起,帆船入海。
迎著朝陽,連奕眉眼帶笑的站在甲板上,他偏頭看向傅曉,“小小,我回去能先住大院嗎?”
“好久不在大院待了,還真有點(diǎn)想,”
“行啊,爺爺在家也挺孤單的,你正好陪陪他,”
連奕笑意僵在臉上,“穆叔啊...”
“那算了,”
傅曉輕笑:“怎么,你害怕我爺爺?”
連奕連連點(diǎn)頭,“嗯,穆叔揍人太狠,我不敢挨著他住,”
“怎么可能?”她忍不住的反駁,“爺爺可好了,從來沒有跟我大聲說過話,”
連奕眨眨眼,“難道穆叔老了老了,性子變軟了....那倒是能住穆家,嘿嘿,”
沈行舟似笑非笑,穆老爺子性子軟?
呵呵....
連奕興奮的根本不想休息,一直拉著傅曉和傅少虞聊天。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過去,船也越開越穩(wěn),沈行舟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進(jìn)船艙休息歇會兒?”
“好...”
連奕拉著傅少虞走進(jìn)船艙,傅曉拉了拉沈行舟,兩人站在甲板上。
她看向他,“龐思遠(yuǎn)給了什么...”
沈行舟將信遞給她,傅曉將那封已經(jīng)拆封的信直接打開。
記下里面的內(nèi)容,她面無表情的將信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撕碎。
他給她緊了緊外套,“內(nèi)容有異?”
“龐大軍倒是沒壞心,只是里面被龐思遠(yuǎn)加了幾筆,”
她將碎紙塞進(jìn)口袋里:“他跟你聊了什么?”
沈行舟輕笑:“說....互不干涉...”
“你怎么說的...”
“我什么都沒說,”
她看向他,“那你怎么想的,”
沈行舟聳肩,輕佻的笑笑:“暫時吧,”
傅曉嘴角輕勾。
他抱著她的腰站在她背后,輕聲道:“曉曉,未來有我....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她把手放在環(huán)在自己腰上的大手上,輕“嗯”。
兩人一起看向大海。
海面平靜,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倒映著天空和白云,仿佛一幅優(yōu)美的水墨畫。
它寬廣無垠,包容著天地萬物,無論是微風(fēng)拂過的漣漪,還是波濤洶涌的浪花,都在它的懷抱中得到了安息。
午時,在船上吃了頓飯,回了船艙休憩。
沈行舟抱著傅曉來到船艙,船艙面積很小,只能放下一個一米二左右的小床,一張小桌子。
他將她放在床上,“歇會兒吧,”
“一起?”
“也行,”沈行舟只猶豫了一瞬,就躺在了床上,讓她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
雖然他身上有些硬,可還好是平日里睡習(xí)慣了的。
傅曉將腦袋埋在他脖頸處,任由他將自己摟著,這船上晃晃悠悠的,還挺助眠。
沒一會兒,她就慢慢合上雙眼。
迷糊間,有些渴,咬了一下沈行舟的脖子,“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