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于爭笑意微斂,“什么意思?”
傅曉彎眼一笑,“我權(quán)大勢大,收拾一個你,輕輕松松,”
她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我看到你就惡心,看不慣你,才不管什么證據(jù)不證據(jù),我說你有罪,你就是有罪,你猜,會有人去查證嗎?”
陸于爭眼中閃過晦澀,垂頭思慮一會兒,他抬眸看向葉北淵,“是嗎?我猜,有人會查證,”
“而且,你們也不是那樣的人,”
傅曉嘴角扯出笑意,直起身,回頭笑看著葉北淵,溫聲道:“哥,他很了解我們嘛,”
葉北淵深深的看了一眼陸于爭,“挺好,”
“那我就等著看,誰會來查證,”
在他轉(zhuǎn)身之際,陸于爭有些站不住了,他向前一步,“沒有任何證據(jù),憑什么關(guān)我?”
葉北淵理都沒理他,走出他的視線范圍。
身后,翟宇墨笑著看向陸于爭,“我們等著,誰會來給你開脫,不管是誰,都會暴露在我們眼前,”
“這么明顯的事,他們還會去做嗎?”
陸于爭臉色變了又變,翟宇墨接著說:“或許會,因為你手里有他們的把柄?又或許是別的什么原因,讓他們不得不為你說話?”
明顯看到陸于爭身體微震。
翟宇墨笑著走開了,臨走時留下一句:“這是個無解的命題啊,他們只要露頭,那勢必會....”
走出關(guān)押他們的房間,傅昱捏了捏傅曉的鼻尖,“招兒挺多...”
傅曉嗤笑:“他的有恃無恐,不就仗著我們是講規(guī)矩的人嗎?”
“明知道他有問題,沒有證據(jù)就要放了他?怎么可能呢,我這次就任性一次又怎樣?”
傅昱捏了一下她的手心,傅曉直接喊住了走在前面的葉北淵,“北淵哥,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葉北淵頓住,停在原地,回頭淡然開口:“陸于爭說的也沒錯,沒證據(jù)的話,還真不能怎么著他!
傅曉皺眉看向他。
他沒開口解釋的意思,旁邊的趙晨笑著走近她,緩緩說道:“這事太大,得公示于眾,屆時,公眾會問,哎,這個常做好事的校長犯了什么事?”
“你怎么說?”
他的眼神若有所思:“沒理沒據(jù)就處理一個公職校長?這說不過去,更別說他這個校長,還帶出過一兩個大學(xué)生,政績上,他也是出過力的,”
“還有,你剛才在他面前說的那些話,最好別再說了....不好....”趙晨說這話時,看的是葉北淵。
“政績?”傅曉冷笑:“笑話....”
“他的政績有多少是靠賣掉那些女孩得來的?”
趙晨語氣淡漠:“可這都是背后的事,明面上誰知道呢,他的名頭太大了,教育部的榮譽墻上,還有他的照片呢,為了一群無父無母的孩子,兢兢業(yè)業(yè)十幾年,最重要的是這群孩子的父母還是當(dāng)兵犧牲的,就連他本人,也是遺留的軍屬,報社那邊,幾乎每年都有贊揚他的稿子投稿,雖然發(fā)出來的不多.....”
聽他說了這些,傅曉嘴角的笑意更加諷刺:“靠著裝模作樣能做到這種程度,真是可笑,”
“靠著裝模作樣,做不到這種程度,肯定是真的做出過善舉,并且打動過人心,所以才會有人真的為他說話,”
“哈,”她嘲諷一笑,語氣憤然:“利用無辜的女孩為他謀取利益達到目的,哪怕他做過千萬件好事,也不能抵消他做的這惡....他毀的,是一個女孩的一生!
“再則說了...你們看到的是被人寫成報告的政績、善舉,可背后到底是什么....那些替他說好話的人,是真的覺得他功德無量,還是說因為別的什么...還有,那些良心未泯,沒有與他為伍的人,就如那個寫舉報信的老師....人呢?”
傅曉抿唇,停頓了幾秒后,又幽幽開口:“若沒有收到這封舉報信,未來會發(fā)生怎樣的事?”
“陸于爭依舊是外人眼中的好人,我們看到的,依舊是外人詮釋在報告上的美名,而這些報告后面,是怎樣骯臟惡心的事,我們這次不親眼所言,敢信嗎,”
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葉北淵。
他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說,并未出聲斥責(zé),也并未阻攔。
“北淵哥,你高居京市,經(jīng)你手的那些任命和報告,您真的了解過嘛?”
“你在質(zhì)問我....”
葉北淵表情依舊淡然,但身上卻陡然升起令人心寒的威儀,讓人不敢生出違逆之意。
周圍一片寂靜,陳景初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傅曉,翟宇墨也一直緊緊盯著字字擲地有聲的她,視線慢慢變得灼熱,又漸漸趨于黯淡。
趙晨勾著嘴角看向其他方向,不摻和年輕人的事。
傅曉絲毫不慌,語氣平淡:“我是在問你,”
葉北淵忽然把視線轉(zhuǎn)移到一直眉眼含笑看著傅曉的傅昱身上,銳利的眸掃向他,“傅昱,你覺得你妹妹說的很對?”
傅昱點頭,目光沉靜:“領(lǐng)導(dǎo)者,最忌一葉障目,”
葉北淵踱步走到傅曉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見她憋著一股氣望著自己,他嘴角溢出幾絲笑意:“還是第一次有平輩在我面前說這些話...”
他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頭發(fā),“我只是描述客觀事實,但又沒說不查他,你脾氣怎么這么大,”
傅曉垂下頭,抿唇一言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