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青瞳孔微縮,掙開他的手,后退一步。
姜止的手僵在半空,只覺得心中苦澀無比,好似吃了黃連一般,整個人在苦海里掙扎不出。
他垂眸,遮住了眼底失落的光彩。
傅曉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托腮看著兩人,只覺得這氣氛,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
她扯了扯穆連慎的衣袖,努了努嘴,示意他想個辦法。
他無聲的嘆了口氣,視線看向姜止,“中午了,去飯店吃頓飯吧,”
姜止聲音暗啞的道:“好,”
說話時,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關青。
傅曉輕咳一聲站起身,挽上關青的手臂,甜甜一笑:“青姐,我餓了,一起去吃頓飯吧,”
關青恍惚間,已經(jīng)被傅曉拉著走出了店門,她剛想開口拒絕,傅曉挽的更緊了,“青姐,你是不知道,他們兩個男人吃飯的時候都不管我,我一個人,實在是太無趣了,”
她湊近了壓低聲音道:“而且,那個姓姜的叔叔實在是太兇了,我有點害怕。”
雖然關青一直躲著姜止,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替他辯解,“他人很好的,脾氣也很好,不兇的,”
傅曉無辜的瞪大雙眼,“是嗎,看著不像,”
身后聽到關青話的姜止眼底的笑意加深,嘴角也不自覺的勾起。
上了車,關青一直沉默的看著車窗外。
這種氣氛下,傅曉也沒說話。
一路無言。
來到姜止開的那個飯店,直接從后門進,把車開到了飯店內部。
來到內部包間,姜止轉身走出去點菜。
關青拉著傅曉,問:“你為什么認識他呢?”
“啊...”傅曉撓撓頭,尷尬一笑:“我爸認識他,我跟他不熟,”
關青看向穆連慎,目光中充滿了探究之意。
穆連慎淡淡道:“大概是十幾年前吧,在海邊,曾救過他一命,”
關青瞳孔劇烈的顫了顫,聲音有些發(fā)澀:“他....怎么了?”
他接著說:“身中數(shù)刀,差點沒命,”
她很大力的掐著自己的手心,眼眸里翻涌著痛苦和悲傷。
雖早就有心理準備,他一個毫無根基的外行人,踏入這樣一條路,肯定會面臨諸多危險,可此刻還是心如刀絞。
都是因為她。
深深的歉意和自厭,快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傅曉感受到她的絕望,想要上前勸解一二。
穆連慎拽住了她的手腕,接著平鋪直述的講:“不止那一次,在后面我和我的朋友還曾救過、幫過他很多次,幾乎每次都是與死亡擦肩而過,最近的一次是昨天,為了清理之前老大的舊部,差點被人砍死在那,”
“你說,”他抬眸望過來,語氣平靜:“他為什么這么拼命?”
關青此刻仿佛崩潰,垂著頭,肩頭顫抖。
姜止走進來的時候,馬上就注意到了她的狀態(tài),著急的上前,伸出手想抱抱她,但又怕嚇著她,目光凌厲的看向一旁的穆連慎,質問道:“怎么回事?”
穆連慎挑眉:“我們在聊,你什么時候見閻王,”
“你...”姜止眉頭緊皺,咬牙瞪他。
穆連慎拉著傅曉走出了包間,來到另一個房間,吩咐服務員點菜。
點了幾個她愛吃的菜,順便把她的頭轉過去,淡道:“一直看我做什么?”
傅曉嘟噥道:“我很好奇,”
穆連慎嗤笑道:“有什么好奇的,兩個膽小鬼,”
“仔細講講唄,”她撐著下巴,眼巴巴的看著他。
穆連慎扭頭看她,屈起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語氣帶了絲嚴厲:“你還是個孩子,知道這么多大人的事做什么,”、
傅曉頓時不吭聲了。
另一個房間的姜止蹲下身子,用幼時的語氣輕哄:“乖,莫要難受了,那人不太會說話,喜歡夸張!
關青把視線落在他臉上,顫抖著抬起手,手指輕撫過他臉上的疤,這個位置,這么深的疤痕。
可想而知,當時他面臨的,是多深的危機。
她眼角流出一滴淚,輕聲道:“疼嗎?”
姜止小心的握住她的手,嘴角勾起愉悅的笑意,“一點都不疼,真的,只是看著深,不嚴重,”
抬手輕輕撫去她眼角的淚,清俊的臉上滿是滿足的笑:“青青,不躲我了好不好?”
“都是我的錯,那時候,我不該放你一人回家,你若怪,就怪我好不好,別不看我,你也理理我,我真的很想你,”
看著這張臉,曾經(jīng)鄰家的溫柔哥哥,如今成了這副模樣。
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是怎么過的?
失去了那么多,他卻祈求她的原諒。
可她經(jīng)歷的那些,能怪他嗎?
關青再也忍不住的嘶聲大叫起來,“為什么?”
“我說過了,讓你當我死了,別再管我,你為什么不聽啊,你本該做個優(yōu)秀的醫(yī)生的,你本該前途一片光明的,你....”
關青的臉上滿是瘋狂的仇恨和絕望,眼淚橫流,幾近崩潰。
姜止心疼的抱住了她,很緊的....
抱住了她。
像之前那樣,每每她傷心,他總是這樣抱著她,從后面輕柔的拍她的背,她哭,她鬧,都要緊緊抱著她。
怎樣都不能放開。
他聲音暗。骸扒嗲,沒你,我活著沒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