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男人裝作從容地笑道:還有事,接下來我就不和你一起了,有緣再見,兄弟。
三十幾歲的男人渾身落拓還冒著火,笑得八顆牙露出,剛才還有些世故的人這樣一看竟顯得灑脫又遺憾,看的蔣不為愣了一下,唇間蠕動開合幾次沒出聲。
他不是只身一人,還擔著無數(shù)條小生命,兩人也只是萍水相逢,誰沒有自己的執(zhí)念和必須要去做的事。
而且,說句難聽的,他現(xiàn)在還對他那一棍有所疑慮。
看著齊蔚藍頭也不回地沖向喪尸群,蔣不為緩緩地合上了倉庫的大門。
下一秒,渾身一僵。
四周黑漆漆一片,靜悄悄的,蔣不為側(cè)耳聽了好久都沒有再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但剛才他分明就感覺身邊掠過一陣風,還泛著腐臭味。
忽然袖間有些動靜,是小白蛇。
蔣不為暗道不好,現(xiàn)在的情況變數(shù)又增加了,要么雙面夾擊,要么絕地反擊,只是不知道是哪一種。
白蛇睜開瞇瞇眼,吐起分叉,弓起身子觀察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情況似乎不太妙,又朝自己的現(xiàn)任飼主移動,腥紅的分叉敏銳地一縮一放。
他以前神識還沒有恢復時,在黑暗中火眼看不見就只能依靠本體本身的蛇舌來分辨環(huán)境和氣息。
這次休眠,反倒恢復了七八成,在黑暗中能夠夜視,能夠像人一樣看清物體和分辨色彩,限制是不能外放超過一里遠的距離。
只是當一條普普通通的小白蛇當?shù)挠悬c久,不用正眼看人的習慣一時之間還改不掉。
它瞇著小眼睛得寸進尺地又向現(xiàn)任飼主更進一步,在掃到蔣不為的眼睛時眼里不禁閃過探究之色。
這是瞎了?
它這才睡了一會功夫,這個凡人這就瞎了?!
蔣不為感受到面前左搖右晃的小涼風,準確握住,一手冰涼滑膩,甩開。
別動。
小白蛇擬人一樣撇撇嘴,面帶不屑傲嬌。
誰稀罕
不過,白蛟扭身警戒著危險地盯著黑暗的一處。
那里有危險的氣息。
在他全盛時期這種小螻蟻他一個手指頭就能漫不經(jīng)心地碾死,但現(xiàn)在
小白蛇回頭瞅瞅身后的瞎眼男人,不得不承認,現(xiàn)在他倆加在一起也打不過外頭那一個。
合作是解決眼下危機的唯一方法。
他們別無選擇。
蔣不為半張臉隱在陰影中,臉色半明半暗,隱在衣袖下的指尖不;ハ嗄﹃,緩解驟然黑暗帶來的焦慮和恐慌。
他想,這次如果能活著回去的話,還是要啃一些難吃的胡蘿卜。
一人一蛇正僵持間,忽然面上掠過一股腥臭氣息,蔣不為急忙后退幾步躲過,身形踉蹌了一下才穩(wěn)住。
右腳剛落地,就感到左耳側(cè)又有一股腥臭的風襲來,蔣不為在原地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向右迅速一滾。
感受著和身下尸體殘肢的親密接觸的觸感,他直接被惡心得罵出了聲。
沒等他心有余悸地爬起來,身后又有了毛骨悚然的危機感,下意識地往一旁一滾。
下一秒就聽見指甲抓在黑板上的刺耳聲,緊接著一聲不似人更像獸類的嘶吼聲在一側(cè)響起。
冷汗無聲地滴落。
危機還未過去,甚至更加逼近。
下一秒,他就感覺腕間被什么東西輕輕勾了勾。
腦子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涼意直接就瘆得空白了一秒,手肘情不自禁地輕抖了一下。
嚇的。
這一折騰,他都忘記了袖子里還有條蛇。
白蛇還在不停地勾動手腕,勾著勾著忽然向前用力一扯,直接將匍匐在地的蔣不為拽倒在地。
???
手腕的力道可疑地頓了一下,隨即更加使勁地向前拽他。
蔣不為神色一凝,這一刻心神輾轉(zhuǎn)竟明白了它的意思,形象也不要了,一股腦地向前匍匐地爬去。
在下一刻聽見身后那一聲隱含憤怒的吼聲時,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慌亂逃命中不忘刻意抬高那只手臂,不讓它擦磨到地上。
一人一蛇在無形的默契中接二連三地避過幾次襲擊后,終于在一次不經(jīng)意的停頓中抓住機會,絕地反擊。
蔣不為一個側(cè)身避過一只爪子,終于能正身直面喪尸,對面渾身腥臭已經(jīng)開始輕微腐爛的喪尸踉蹌直撲而來,袖間一對狹長精光閃過,蛇身在暗處盤旋成某個形狀后驟然收緊。
蔣不為干脆閉上雙眼,屏氣凝神,盤著蛇的右手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一把□□。
感受到手臂上扭曲的力道和方向,輕呼氣
嘭!!!
噗嗤!
第019章 齊蔚藍
蔣不為聽到彈殼進肉的聲響后沒有動彈,還是保持著持槍的姿勢。
還是小白蛇散出神識,確定那個喪尸已經(jīng)成了一灘死肉,用尾巴勾一勾蔣不為,全身力道放松下來,松松垮垮地掛在他的手腕上。
蔣不為這才將槍收進空間,緩緩吐了一口氣,忍住用自己沾滿血污的手捏緊皺的眉頭。
但就在他們都放松下來時,輕輕一聲啪,整個倉庫燈光霎時大亮。
來人發(fā)出神經(jīng)質(zhì)的輕笑聲,隨著一聲比一聲響亮的巴掌相擊的鼓掌聲逐漸在空曠的倉庫里傳出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