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顧長生面前的拓跋猗看到這一幕,便知道肯定是竇云儀寫的信,除了她以外,如今已經(jīng)沒人能讓顧長生笑出來了。
他低垂著腦袋,一言不發(fā)。
顧長生將信封放下,抬起頭,看向拓跋猗,冷聲道:“拓跋丞相,關于大夏的事,希望你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當年先皇發(fā)現(xiàn)大夏國流民的蹤跡,覺得他們肯定會展開報復,所以就讓拓跋猗提前將他們全部都殺了,以絕后患。
沒想到的是,拓跋猗竟然將這些人全部都留下來。
拓跋猗眉頭微蹙,神色很是難看,“皇上,臣當年看他們還是孩童,想著可以讓他們忘記家國仇恨,卻不曾想,將事情變成如今這般,此事是臣的錯,臣愿意承擔!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給顧長生磕了好幾個頭,“但臣的夫人孩子,都不知道此事,希望皇上能饒了他們!
顧長生垂下眼簾,神色晦暗不明,久久不誤。
第754章 放過拓跋一族
整個御書房陷入一片寂靜,盡管房間里面放著火盆,溫度也在不斷下降,拓跋猗低垂著腦袋,臉色蒼白,額頭上不斷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他現(xiàn)在很是擔心,顧長生會對家人動手。
這也是為什么,無論顧長生做什么,他都會保持著贊成的態(tài)度。
前些日子,他得知大夏國的流民想要造反時,就知道當年的他錯的離譜。
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好幾次在看到顧長生時,都想將此事告訴他,可又擔心…
以至于拖到了現(xiàn)在,大夏國的逆黨全部都被誅殺,除了一些不知情的流民。
如果能重來一次,拓跋猗說什么,也不會再放過那些人了。
也不知顧長生會不會放過他夫人和他的孩子。
他忐忑不安的繼續(xù)等待。
他現(xiàn)在真的希望竇云儀在這里,若她在,能保下其他人也不是沒可能,可世界上沒有如果。
他再次求饒:“皇上,臣死不足惜,可臣的家人實在不知此事。”
顧長生抬起眼簾,盯著眼前的拓跋猗看了許久,眸子暗了暗,他現(xiàn)在在想,竇云儀在的話,會讓他怎么做?
拓跋猗除了此事以外,從來都沒做過對不起中原的事。
二十多年前的拓跋猗也不過是個年輕氣盛的年輕男子,有的人本就天生心軟,而拓跋猗恰恰就是這一種。
這也是為什么,拓跋猗在丞相的位置上坐了這么多年,都沒事的原因。
如今關于大夏國叛黨想要奪權之事,無人知曉。
顧長生一手托腮,沉思了許久,“拓跋丞相,起來吧!”
拓跋猗抬起頭,他的額頭已經(jīng)被磕破了皮,鮮紅的血液順著滑落,他愣神的盯著顧長生看了許久。
見他遲遲沒有起來的意思,顧長生眉頭微蹙,“怎么?如今朕的話已經(jīng)不管用了?”
“不,臣現(xiàn)在就起來。”拓跋猗能明顯的感覺到,顧長生似乎并沒有生氣。
可太子和公主都因為他的關系,一命嗚呼。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子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難道太子和公主都沒事。
是了,若他們真的有事,在此事被調查清楚的時候,丞相府已經(jīng)被抄了,又怎么可能特意讓他來一趟御書房。
顧長生尋思著,反正拓跋猗是個忠臣,此生絕對不可能做出弒君的事,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利用他,教導顧瑾成,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和竇云儀一同離開皇宮,逍遙自在的度過此生。
到了那個時候,顧瑾萱應該也好起來了,就和他們一起去。
光是想想,都覺得快樂。
“這件事既已經(jīng)揭過,便不用再提了,不過,日后你需要成為太子的太傅,等他再大一些,幫他穩(wěn)固朝綱!
拓跋猗驚愕的看著顧長生,他揉了揉耳朵,惶恐不已,他沒聽錯吧?皇上不僅沒殺了他,反而還讓他教導太子,還有這樣的事。
顧長生見眼前的男子,呆愣的模樣,眉宇間閃過一抹嫌棄的神色,怎么,他這是不愿意?
“你若不愿意,那便算了!”
這樣一來,他豈不是又要重新找一個合適的人選。
拓跋猗瘋狂搖頭,宛如撥浪鼓,“沒,臣沒有不愿,臣領旨!
顧長生忽然想到,他還有一件事要問他,“對了,免死金牌的事,你是不是需要同朕說一下?”
免死金牌的事問到他頭上,就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顧長安已經(jīng)用過了。
不對!明明顧長安已經(jīng)被放出來了,當個閑散王爺,哪里用得著免死金牌。
從他臉上的神色,顧長生就看出他心中的疑惑,“不是睿王用的,是睿王妃!
想到不久前,那些使臣,拓跋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皇上,此事是先皇安頓給微臣的…”
他將當年先皇所安頓的事,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顧長生聽的很認真,他倒沒想到,出現(xiàn)了變故后,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被先皇安頓好了。
“好了,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拓跋猗轉身離開了御書房,這一次他可謂是有驚無險!
差一點就要株連九族了,如今這樣也好。
顧長生想到了小時候,當時他們三兄弟的關系似乎還不錯,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