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云儀起身,雙腿因為長時間下跪,已經(jīng)麻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顧長生試圖控制輪椅,飛奔而去,然而速度卻極為緩慢。
此刻他的雙腿若是完好,必定可以扶住竇云儀,不讓她受傷。
他低頭看了一眼雙腿,無助感涌上心頭。
長年陪在顧長生身側(cè)的冷寐,一眼就知道顧長生在想些什么。
就在這時,春瑤端著飯菜走了進來,進去一看,正好看到竇云儀臉色蒼白的癱坐在地上,她神色大驚,手一松,手中的盤子全部都跌落在地,發(fā)出碰撞的聲音。
“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她強行將竇云儀扶起來,然后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
竇云儀因為腳踝處傳來的疼痛,只是稍微走一步,就疼的齜牙咧嘴,神色難看至極。
“春瑤,你去幫我將歐陽公子喚來,就說我剛剛不小心扭到腳了!”
“好,奴婢這就去!”
聲音落下,春瑤轉(zhuǎn)身便火急火燎的小跑離開。
顧長生控制著輪椅,來到了竇云儀身邊,他低頭看了一眼竇云儀的腿,眉頭一皺,眼底滿是擔(dān)憂之色。
竇云儀看到輪椅,抬起頭,面色蒼白。
“草民的腿剛剛不小心受傷了,無法同安王殿下行禮,還望您見諒!”
“你不用總對本王如此,過幾日你就是本王的側(cè)妃了,以后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
聞聲,竇云儀突然想起,她曾將孩童們帶回后,也說過‘類似的話。
可現(xiàn)在,鵬飛卻……
受了那么重的傷,他還那么小,肯定很疼吧!
她頓時就覺得心里酸酸的,心臟更是一抽一抽的疼。
看到竇云儀緊咬下唇,顧長生就猜到,她肯定又想到了什么傷心事,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爹的事,本王最多三日就處理好,最近這幾日,你就好好處理自己的事吧!”
話音剛落,顧長生向一旁的冷寐使眼色,冷寐立刻就推著他離開了。
看著顧長生離開的背影,竇云儀的神情有些復(fù)雜。
不知為什么,她總覺得她越來越看不透顧長生了。
并且顧長生對她的態(tài)度,似乎也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
沒一會兒,春瑤帶著歐陽峰走了過來。
歐陽峰在為竇云儀檢查了腿上的問題后,眉頭緊蹙。
“最近這幾日,你最好還是不要下床,在床榻上修養(yǎng)便可!”
聞聲,竇云儀的視線立刻就放在了棺材上,“不行!我得親眼看著他下葬!”
對于今日發(fā)生的事情,歐陽峰大抵從春瑤那聽說了一些。
他忍不住長嘆一口氣,補充了一句。
“也可以,讓人做個拐杖,扶著就可以了,右腳最好不要碰到地面,否則傷勢會加重!”
竇云儀點了下頭,輕聲道謝。
歐陽峰起身,坐在她身側(cè),“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否則,你之后還怎么替那個孩子報仇。”
竇云儀垂下腦袋,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情。
“我知道。”
深知說的再多,此刻的竇云儀也聽不進去,歐陽峰沒有多留,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安王府,地牢之中,凄慘的叫聲,此起彼伏,不斷響起。
顧長生淡漠的掃視著眼前的人。
“你們之中,確定無人寫過這封信嗎?”
跪在地上的人,身體因為劇烈的疼痛,止不住的顫抖。
他們清楚,若是不明不白的認罪,肯定就不是受疼這么簡單了,他們咬緊牙關(guān),死命硬撐著,瘋狂搖頭。
其中有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在此刻十分不爽,他抬起頭,忍著疼痛,咬牙切齒的吼出聲。
“你身為安王殿下,卻在這里強行逼迫人認罪,就不怕我們一紙狀書,將你告到皇上那?”
顧長生雙眼微瞇,周身散發(fā)著危險可怖的氣息,他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當(dāng)著他的面,挑釁他的權(quán)威。
“就算你告倒父皇哪里又如何?本王當(dāng)年在戰(zhàn)場上殺敵無數(shù),立下多少軍功,你可知曉,你覺得父皇會因為你一個可疑的罪犯,來為難本王嗎?真是可笑至極!”
這些年,皇上因為當(dāng)年顧長生右腿受傷,無法下地走路之時,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補償顧長生。
雖說顧長生已被封王,但手中依舊有部分的兵權(quán),這是皇權(quán)特許。
看到他們一個個的都不說話了,顧長生一手托腮,繼續(xù)補充了一句。
“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了,剛剛喂你們吃下的毒藥里面,有一種蠱蟲,若是你們說的是假話,疼痛會翻五倍,并且會肝腸寸斷,持續(xù)七七四十九天,被蠱蟲吞噬五臟六腑而死!”
沒有說謊之人,紛紛露出了慶幸的神情。
其中有一個瘦弱,穿著一身玄衣的男子,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忍著疼痛,環(huán)顧四周,從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就在他準備一死了之的時候,冷寐沖了過去,抬起腿,一腳踢飛了他手中的匕首。
哐當(dāng)一聲,匕首掉落在地。
男子依舊不死心,立刻就沖著牢房的門撞了過去,試圖一頭撞死在牢房之中。
冷寐自然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立刻沖過去,一個手刀下去,男子立刻兩眼一翻,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