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妮蜷縮成一團,用手握住漸漸失去知覺的雙腳。
父親,你在哪里?云妮想回家
我要堅持,父親一定會找到我的,還有阿蘭娜姐姐
一道嘶啞的男聲低聲打斷了他,小孩,別念了。如果惹煩了他們,就會像剛才那個大叔一樣被砍傷的。
云妮睜著朦朧的淚眼,扭過頭。那是一個看上去十四五歲的銀發(fā)少年,身體瘦削、面色蒼白,可睡袍卻是珍貴的絲綢,像是城里哪家的病弱少爺。
哥哥,你不怕嗎?
我當然怕,少年聲音如刀割一般,但哭是沒有用的。他們都是實力不俗的超凡者,我們卻是普通人,根本沒有勝算。
這是我們的命數(shù),接受現(xiàn)實吧。
云妮低下頭,執(zhí)拗道:我不要,邁克爾上次遇到危險都平安回來了,我這次也可以的。我要堅強
少年見勸說不動,也不再開口,合上眼靜靜地躺著。
下一個,領頭的黑袍女子發(fā)話。
下屬朝著人群走了過來。正躺著的眾人眼中全是驚恐,努力向后挪動,但最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朝他們走過來。
就你了,下屬拎起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不,求求你們,中年男人冷的牙齒發(fā)顫,我可以給你們錢,我今年做生意賺了大錢,還有我借了銀行貸款,家里有不少現(xiàn)金。
下屬置若罔聞,和同僚一起將人帶到了法陣中央,取出匕首干脆利落地劃破了他的喉嚨、手腕和腳踝,中年男人甚至來不及發(fā)出一聲哀嚎。
六位站在一角的黑袍男女隨即開始吟唱,法陣光芒大盛。
潔白的法陣符文如同嬰兒一般貪婪地吸食著血液,一丁點也沒留給厚實的泥土。
中年男人的魂魄像是被一只毫不留情的手拉扯出來,他的臉頰凹陷、頭發(fā)掉落,迅速化作一具干尸,直至如燒過的木炭一般碎裂。
下一個,領頭女子滿意點頭。
不不,別殺我,一名年近六十的女子一邊抽泣一邊掙扎。
中年男子的遭遇無差別地發(fā)生在每一個人身上。殺一個人不過一兩分鐘,不到半小時就只剩下云妮與少年兩人。
接下來是誰?下屬看向領頭女子。
領頭女子略一思考,選那個年紀大點的。
年紀小的好對付,所以他們向來先處決年紀大的,以免發(fā)生預料外的情況。
行,下屬拉扯著少年起身,后者認命地閉上眼,低聲向神明禱告。行走中,踩斷了三三兩兩的樹枝,發(fā)出噼噼啪啪的聲音。
停領頭女子抬手示意,所有人立即停下動作。
有人靠近,女子面色一變,第一和第二組留下完成儀式,第三組全部跟我走,F(xiàn)在離成功只差一步,決不能有任何差錯,明白嗎?
明白!
領頭女子帶著五名黑袍人快速朝著約克城的方向奔去,數(shù)百米后停了下來,我只感應到一個氣息,位格不超過神使。
塞琳、羅斯,交給你們練手!
這有可能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區(qū)區(qū)一個超凡者,不值得她親自動手。
是,兩名黑袍人繼續(xù)在林中快速穿梭。
羅斯是神使修為,刻意搶在了塞琳前面,但沖了一段之后,他感覺不太對勁,慢慢放緩速度停了下來,不大對。
怎么?塞琳問。
大人說那人是神使修為,但我半點感應不到對方的位置。羅斯有種不好的預感。
會不會那人感應到大人的氣息,立即改道逃走了?如果是那樣的話,大人會派其他人去追的,我們守在這就好。
不,羅斯皺眉,那人恐怕用了什么特殊的隱蔽魔器,躲過了我的探查。他恐怕正在我們附近,立即戒備!
塞琳聞言心一緊,一只手開始釋放防御法陣,另一只手摸向腰間的超凡手槍。
但就在法陣成形的一瞬間,某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涌上心頭。
噗嗤
一柄仿佛憑空出現(xiàn)的匕首洞穿了她的心臟。
砰砰砰羅斯連連后退,子彈像是不要錢一樣瘋狂射出。但他什么都沒看到,那柄匕首只出現(xiàn)一秒便消失了,他仿佛在對著空氣無端發(fā)泄。
咔彈匣清空。
羅斯連忙摸向口袋,但冰涼的刀刃毫無預兆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后心。
不,大人說錯了,這人絕不可能是神使修為!
他都來到了自己身后,而自己幾乎沒有任何感應。這速度、這鬼魅一般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人質(zhì)在哪!羅斯忙不迭大聲吼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