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南希放下茶杯,她今天走著一趟可是有備而來。
那么,請您告訴我第三條神明法則吧。
南希瞥了她一眼,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都跟了我這么久了,難道不知道談?wù)撋衩髦暗牧鞒虇?法陣呢,禱告呢?
阿蘭娜:忘了還有這茬。
南希見她這般大意,暗暗嘆口氣,不能將一時的幸運當(dāng)作實力。神明污染是這個世界最不可捉摸,無法治療的詭異,哪怕是半神也會為神明污染而困擾。
半神冕下們,也會擔(dān)心神明污染嗎?
是的,南希一邊從提袋中取出精神防護法陣的材料,一邊答話,比如多隆城的智慧半神德拉文冕下,他受神明污染困擾多年,時不時就需要沉睡一段時間。
阿蘭娜以為,半神與神明不過一線之隔?涩F(xiàn)在看來神是另一種生命形態(tài),半神再強依然是人類,兩者之間鴻溝不可逾越。
法陣光芒點亮,南希熟練地對智慧之神進行禱告。阿蘭娜也學(xué)著她的動作,但嘴巴里念的是拼音字母表。
好了,南希感受到濃郁的靈性能量場,心下稍松,現(xiàn)在,讓我們來聊聊神明法則吧。雖然我也不懂為什么你這么感興趣,神明法則離我們的生活太遙遠。
第三條,唯有神能殺死神。
阿蘭娜一愣。
南希沒注意到她的神情變化,笑著解釋道:這一條幾乎是不言而喻的。人類的力量再強,也不可能殺死神明。
阿蘭娜喃喃低語,所以,一位神明的隕落,代表祂被殺死。
按《亡靈筆記》記載,亡靈之神從年紀(jì)上與其他四位正神相差不大,甚至是相對年輕的一位。假如神不存在生病、意外死亡,那么亡靈之神是被其他神殺死的。
誰殺了祂?某一位神,還是某些神?
原因是什么?權(quán)柄之爭,還是私神恩怨?如果是前者,是否代表繼承權(quán)柄的人也將繼承這份引發(fā)神戰(zhàn)的因果?
是的,盡管塵世極少討論神明的隕落,只是將隕落之神從圣經(jīng)從抹去,減少人們的談?wù)。畢竟,只是談(wù)撨@件事,也會觸碰到污染。
阿蘭娜不確定能否繼續(xù)和南希談?wù)撏鲮`之神的隕落。
一來,南希教授位格只到中階,恐怕承受不起更深層次的追問。二來她不該暴露自己對亡靈之神的格外關(guān)注。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可以繼續(xù)問,能否請您告訴我,神明法則第四條?
南希目瞪口呆,我們說好了,你晉階一次,我告訴你一條的。你現(xiàn)在還只是行者,那些只是對你有害
我晉階了,阿蘭娜臉部紅心不跳。
呃,真的?南希不是不相信自己學(xué)生的品格,只是她才剛踏入超凡者大門沒多久。就算是個修煉天才,也不可能連續(xù)晉階啊。
阿蘭娜退開一步,您稍等。
她取出許久不用的靈界穿梭儀式材料,在旁邊擺了一圈。為了做戲做全套,連一金鎊一根的長生鳥尾羽都沒省。
坦白說,有點心疼。
在完整而流暢的低聲吟唱之后,熟悉的靈性波動再現(xiàn),靈界大門在光影中閃動。
阿蘭娜停下了動作。到這里就可以了,低階亡靈法師不可能擁有帶人穿梭的能力,教授你看,我做到了。
南希按著胸口坐下,讓我緩緩。
她是智慧神教神使級的學(xué)者,對靈性能量純度與位格有天然的敏銳度。眼前這孩子雖然說自己晉階到了行使,但她分明感覺到這能量層次不低于自己。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阿蘭娜體質(zhì)特殊,還是她佩戴了特殊的加成魔器?
阿蘭娜告訴她,那天借用的言咒魔器在一場神罰沖擊下?lián)p壞了。這個解釋合情合理,她沒想過追究魔器的損失。
但這一刻,或許是智慧學(xué)者質(zhì)疑一切、思考一切的本能作祟,她腦中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會不會,阿蘭娜的那句話,和預(yù)言神教的結(jié)局有著某種關(guān)聯(lián)?
教授?阿蘭娜溫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南希驟然回神,眼中有一瞬間的茫然。
她剛才在思考些什么?好像和之前某件事有關(guān),但腦海像是被誰動了手腳,將那尚未發(fā)芽的思考連根帶土挖走了。
啊,第四條神明法則。南希面帶猶豫。
前兩條法則之所以能呈現(xiàn)在課本上,是因為它們相對無害。即使超凡者學(xué)到了,也不會動搖對神明的信仰和看法。
但接下來的三條,一條比一條危險,所以智慧學(xué)院的禮堂墻面上才會銘刻著一句無知是幸運,求知是勇敢。
阿蘭娜沒有開口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