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收尾后,她面色不虞地一撩裙擺走下圓臺。
在她的設(shè)想里,系長應(yīng)該第一時間起身,與她解釋一番。結(jié)果,她就這么孤零零的走了下來。別說迎接,大家的眼神都沒放在她身上。
湯普森夫人下意識看向自己的丈夫。結(jié)果他臉色古怪,擠眉弄眼。順著他的視線,她看向第一桌,頓時僵住。
演講結(jié)束后,系長確實第一時間站起來了,但沒走向圓臺,而是端著酒杯走到第一桌,正滿面笑容地與一群身穿制服的男女談笑。
那是誰的家長?湯普森夫人問。
是那倆姐弟的,據(jù)說他們的姐姐是今年冬季新晉巡夜者。湯普森先生答道。
巡夜者一年只招兩個人,含金量自然遠遠高于四大教會的普通神官。
而且,按修為階層論,巡夜者隊長基本在圣使層次,隊員多數(shù)為行使。剛才還光芒萬丈的他們,現(xiàn)在確實不夠亮眼了。
那我們也需要過去敬酒?湯普森夫人心里不大情愿,但也知道大局為重。
不用吧,湯普森先生想他們基本算是同一層次,用不著刻意去討好。
湯普森夫人略松了口氣,但看到他們這一桌的人頻頻往第一桌張望,不再主動找她聊天,心情又沉入谷底。
她拉扯著丈夫的袖子,低聲道:能不能讓父親過來一趟?他應(yīng)該就在附近辦事。
湯普森先生心頭一動,揮揮手讓自己的男仆走近,低聲交代了一句。
湯普森夫人笑著挺直腰桿。
不要緊,焦點很快會再次回到他們家族的。她的兒子一定會成為眾星拱月的那一個,她確信這一點。
第七小隊眾人沉浸在免費大餐的快樂之中。
尤其是艾斯和亞瑟兩只財迷,挑著桌面上最貴的點心吃,嘴里還不住念叨肉什么時候上。
云妮看到身邊一排帥氣的制服,幸福得快要飄起來。臉蛋紅撲撲地自我介紹:阿蘭娜姐姐,我叫云妮middot;高斯,很高興認識你。
高斯?阿蘭娜暗想,不會這么巧吧?你認識哈姆鎮(zhèn)的安東尼middot;高斯先生嗎?
云妮誠實道:那是我的叔叔,你們認識他嗎?
高斯先生之前是我的雇主,阿蘭娜感嘆世界真小。
真的?云妮又驚又喜,扭頭握住高斯夫人的手,母親,這是不是超棒?
嗯,是的,高斯夫人心口一松。
原本她看到西奧多和莉茲的家長這樣厲害,心里生出了一點忐忑。但突如起來的緣分消弭了距離感,讓她對阿蘭娜產(chǎn)生了更多親近。
一旁的西奧多在諾克的掩護下,試著嘗了口黃油啤酒,慢慢想起某件被他拋到腦后的事情。他好像答應(yīng)過泰德,在約克城安定下來以后要給他寫信的。
眾人閑聊之際,湯普森家的男仆終于趕了回來。
他跑到湯普森先生身邊,壓低聲音說了兩句。
湯普森眼睛一亮,但面上沉穩(wěn)著表情,我的父親湯普森議員湊巧在附近辦公,想過來湊個熱鬧,各位不介意吧?
系長咚一聲將手中啤酒拍在桌上,當(dāng)然歡迎!
約克城議事團一共三十五位議員,老湯普森算得上是資歷最老、家庭最富裕的一個。如果不是年輕的富蘭克林半路殺出來,他恐怕已經(jīng)成了約克城執(zhí)政官。
來,在我們這一桌加一張座椅,餐包換一份新的,啤酒、水果也是。
話剛落音,門口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各位開學(xué)快樂,老湯普森雖然是普通人,但常年購買超凡藥劑服用,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十歲不止。
系長連忙起身迎接,沒想到您有時間過來,早知道我就派人去接了。
老湯普森擺擺手,我今天要參加會議,但結(jié)束的早,剛好有時間,所以過來叨擾一番。
您客氣了,快請坐吧。
另一邊,阿蘭娜剛從蒂娜、高斯夫人等人的科普中了解到湯普森一家的地位,這是那位議員先生?
嗯啊,蒂娜暗暗咋舌,這家長會真是臥虎藏龍,連湯普森議員都親自出馬了。還好有他們給阿蘭娜撐場面,不然她一個人來肯定會被排擠的。
阿蘭娜想起巡夜者與執(zhí)政府之間的關(guān)系,壓低聲音問,那我們要過去敬酒嗎?
蒂娜猶豫片刻。按理說,他們與執(zhí)政府是合作關(guān)系,對方又是議事團高層,過去打個招呼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但眼下并不是在普通餐廳,也不是巡夜者的宴會,而是約克學(xué)院開學(xué)典禮。她才不想當(dāng)著兩個孩子的面,帶阿蘭娜去應(yīng)酬。
不用。諾克淡淡拋下一句。
隊長說得對,蒂娜胸口的氣頓時舒暢了。
差點忘了,第七小隊什么時候走過善解人意路線?他們是巡夜者里最不服管教、我行我素的那一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