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彌安有點抗拒,小幅度地掙扎了一下。
“再待久了對你沒好處!币翝蔂栒f,“你難道想被他知道你的秘密嗎?”
尤彌安身體一僵,好像終于被伊澤爾的話拉回了思緒。
他不再掙扎,跟在二哥身后走了出去。
伊澤爾把尤彌安送上車之后卻沒有跟著回去,而是轉(zhuǎn)身去找霍維斯要尤彌安的匕首。
但當他再次回到殿內(nèi)時卻不見霍維斯的身影,不知又去哪兒忙了。
伊澤爾四處找了一圈都無果,身體也感覺到一些不妙的變化。
他對自己的情況從來都很有經(jīng)驗,立刻往皇宮深處的花園走去,趕在意識失控前找一處無人的地方。
在這個過程中,他幾乎已經(jīng)不清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只側(cè)身躲在一棵樹后,平復(fù)自己的呼吸。
月光冷冷地灑下來。
“啪!”清脆的一聲響傳入耳中。
這聲音很好辨認,任誰都能聽出來是有人被打了耳光。
伊澤爾眉頭一皺,沒想到這里也有人,他謹慎地等了一會兒,準備找時機離開。
卻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對不起,父親!
聽見寧昭的聲音,伊澤爾微微探出頭去。
不遠處,赫然站著皇帝陛下和皇太子。
奧利托六世的聲音很無情,“看看你怎么辦事的,兩次宴會都搞得亂七八糟!
寧昭微微低著頭,語氣很平靜,“是我的問題,下次不會了!
“沒用的東西。”皇帝又打了寧昭一巴掌。
伊澤爾皺起眉。
寧昭卻像感覺不到痛,一動不動。
皇帝什么也沒說,冷哼一聲扔下寧昭走了。
四下一片寂靜。
寧昭獨自站在原地,一直維持著低頭的姿勢。
不知過了多久,他用手背輕輕擦了擦唇角,頭也不回地走了。
伊澤爾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復(fù)雜情緒。
*
車緩緩?fù)O,一直守在門口的管家連忙過來。
時聲卻坐在原地沒動。
林賽勸道,“很晚了,先進去吧!
時聲只是固執(zhí)地用語音器問伊萊恩去了哪里。
“他已經(jīng)回來了!绷仲悰]有辦法,只好說,“就在家里,你進去就能見到他。”
時聲狐疑地看著他,但還是妥協(xié)地進了大門。
梅里科連連問,“夫人還好吧?是否要準備一些食物?”
時聲搖搖頭,丟下管家和林賽,幾乎是往臥室的方向跑了過去。
林賽趁機問梅里科,“回來沒有?”
“回了。”梅里科嘆氣,神色有些焦急,“但那狀態(tài),恐怕不能讓夫人看見!
林賽心下了然,把藥丸遞給梅里科,“這個先拿過去,還有我房里的藥劑也一起,待會兒把情況發(fā)給我!
梅里科連忙接過。
林賽去追時聲,剛進到莊園最里面的小樓,就見時聲從走廊盡頭的臥室里出來,將整層樓的門都打開看了一遍。
“不是說伊萊恩已經(jīng)回來了嗎?”他急切地按著語音器,“他到底,怎么樣了?”
林賽閉了閉眼,心里很沉重。
他面臨著一個有些艱難的選擇。
回來的路上他聯(lián)絡(luò)過伊萊恩很多次,都沒有得到過回應(yīng)。
這說明伊萊恩已經(jīng)不受控地獸化了。
他當然應(yīng)該向時聲保密,可時聲這樣,他又無法用別的借口搪塞過去。
omega臉上的焦急和擔憂毫不作假。
因為伊萊恩平時把時聲照顧得太好了,所以即使告訴過他會很快回來,時聲也會因為他的突然離去而擔心。
可真的要說嗎?
林賽心里很煎熬。
這樣荒誕的事實,有幾個人能接受?
林賽的反應(yīng)被時聲看在眼里。
他敏銳地猜到林賽一定知道什么,可不一定會告訴他。
理智逐漸清晰,時聲盯著林賽看了一會兒,不再追問。
“大哥很快就會回來。他只是去處理軍部的事了。”林賽撒了謊,“你回去洗個澡,好好休息,沒事的。”
時聲抿抿唇,仿佛被林賽勸動了,緩緩點點頭。
林賽松了口氣,“那你先休息,有事可以叫我,或者梅里科!
時聲沖他笑了笑。
林賽轉(zhuǎn)身走了,時聲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悄悄跟上去。
*
整個卡洛斯家都籠罩在靜謐的夜色中。
云層不知何時散去,天上掛著的,是滿月。
時聲的跟蹤水平并不怎么樣,幸好林賽也不擅長此道,又因為心下著急,并沒有發(fā)現(xiàn)。
他看見林賽走到一扇門前,梅里科也站在門口。
時聲連忙躲進角落,不知過了多久,又聽見林賽推門出來的聲音,隨后有兩個人的腳步聲逐漸走遠。
四周安靜得詭異。
時聲用力按了一下胸口,卻沒有立刻過去。
他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底卻有了一絲詭異的猜測。
在回來的路上,林賽問過他是不是被嚇到了。
伊萊恩那時也是問,是不是嚇到他了。
他的確有短暫地被嚇到過。
那是在伊萊恩一劍捅穿那個企圖威脅時聲的人的喉嚨時。
卻并不是因為見到伊萊恩殺人,那一瞬間的戰(zhàn)栗只是人類在面對鮮血時下意識的反應(yīng)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