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坤率先發(fā)球。
首盤開局,周景坤連續(xù)兩個發(fā)球直接得分,球速快得像一道閃電,狠狠地砸在底角線上,亞歷克斯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球從眼前彈走。
場下的觀眾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周景坤目光灼灼,眼角隱隱帶著一絲冷笑。
“我想我們之間是有些誤會的,我弟弟是沖動了,但他是一時頭腦發(fā)昏才做了錯事,他已經(jīng)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凱文的朋友也因此都和他絕交了,他現(xiàn)在躲在家里足不出戶,整日郁郁寡歡。所以我希望這件事能夠就此揭過,今天比完一起參加采訪說一下這件事行嗎?”
更衣室內(nèi),亞歷克斯虛偽地朝周景坤道歉,他向周景坤伸出手,意思兩人握手言和。
“滾!
周景坤除了fuck off沒有別的話要跟亞歷克斯說,他面無表情地干自己的事。
亞歷克斯和他弟弟的確不是同一類人,他沒凱文那么下作,或者說他還知道要點臉。然而,他此時的言行無一不在袒護他弟弟,有種我們家都道歉了你還在無理取鬧什么的感覺。
亞歷克斯仍然不死心,走到周景坤身邊,“這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你現(xiàn)在這樣何必呢?再說了,你和那女孩有受到實際傷害嗎?”
人要臉,樹要皮,而這兄弟倆一個都沒有,周景坤忍不住單手掐著亞歷克斯的脖子把他按到柜子上。
誰知亞歷克斯微微一笑,“兄弟,我有在錄音錄像!
周景坤甩開他,背身送了他一根中指。
綠色的小球在空中劃出一道迅猛的弧線,精準地落向場地角落,亞歷克斯一改剛才的狀態(tài),迅速跨步,手腕靈巧一轉(zhuǎn),將球打回周景坤的邊線。周景坤一個反拍切削讓球再次飛向亞歷克斯那里,你來我往之間,球的速度越來越快,每一次擊球都伴隨著觀眾的驚嘆,仿佛整個球場的空氣都被壓縮了。
每一球的角度都刁鉆得仿佛在挑戰(zhàn)物理極限,周景坤扣殺力道兇猛,亞歷克斯像是終于睡醒了,用靈活的腳步將所有必死的球回擊得滴水不漏。幾次長回合下來,兩人都已微微喘息,但眼中的斗志和恨意更加熾熱。
亞歷克斯的體力尚且充沛,他抿了抿嘴唇,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郁,他的戰(zhàn)術(shù)就是一個字——“拖”。
周景坤正全力奔向一個偏遠的落點,亞歷克斯突然抬起球拍,似乎要打一個暴力扣殺。然而就在揮拍的瞬間,他的手腕微微一抖,球竟然是一個輕巧的短球,落在了網(wǎng)前。
周景坤猛然剎住腳步,飛身撲救,卻因為用力過猛滑倒在地。亞歷克斯聳了聳肩,模樣極為挑釁欠揍。
接下來的長回合中,亞歷克斯突然改變了擊球節(jié)奏,一個看似普通的回球帶著明顯的旋轉(zhuǎn),落在周景坤最難接觸的反手低點。周景坤勉強將球挑起,卻因為調(diào)整不及時,下一拍的力度稍顯不足。亞歷克斯沒有急于扣殺,而是又一次將球輕吊在網(wǎng)前,迫使周景坤全力沖向球網(wǎng)。
周景坤勉力救回短球,但亞歷克斯依舊保持著不疾不徐的態(tài)度,將球吊向場地的另一側(cè),幾乎是逼著周景坤滿場飛奔。
體力再好也有累的時候,亞歷克斯的目的就是耗光周景坤的耐心,磨光他的心態(tài)。
周景坤努力回追,雖然成功救回了幾個刁鉆球,但來回奔跑明顯消耗了他的體力。他抬頭看向?qū)Ψ,只見亞歷克斯站在底線,表情專注毫不慌亂,仿佛這一切盡在掌控。
不懂球的祝雪漫都能看出周景坤上了亞歷克斯的當,被他帶著節(jié)奏走,她微微側(cè)頭小聲地問蘇敏敏,“真的沒問題嗎?”
蘇敏敏微微皺眉,看出一絲不對勁來,“他應(yīng)該是受傷了!
周景坤的確不是那么容易上當?shù)娜,剛才一個急;厍驎r,他的腳不小心扭到了。雖然疼痛并不劇烈,但每一次著地都像有一根細針扎進關(guān)節(jié),尖銳而惱人。
周景坤此刻的情緒似乎終于到達臨界點,一是面對亞歷克斯一再用高吊球和角度刁鉆的回球牽制自己的體力,二是自己的腳踝早不扭晚不扭,偏偏在現(xiàn)在作妖,他的耐心已經(jīng)徹底告罄。
連續(xù)幾次來回后,他猛然收緊了下頜,眼神中迸射出壓抑已久的怒意,緊握球拍的手指關(guān)節(jié)隱隱發(fā)白。
下一球開打,周景坤毫不掩飾地加快了節(jié)奏,一記凌厲的正手抽球?qū)⒕W(wǎng)前的亞歷克斯逼退到底線,隨即毫不遲疑地大步向前,將一顆高吊球狠狠抽下。球帶著雷鳴般的力量砸在場地上,幾乎騰起了一層薄薄的塵土,亞歷克斯無力回救,只能愣愣地看著球劃過場地。
亞歷克斯皺起眉頭,試圖用強撐的冷靜打亂周景坤的節(jié)奏。然而周景坤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中,眼里只有球和擊球點,他以兇猛的發(fā)球?qū)啔v克斯壓制住,隨后大步上網(wǎng),連續(xù)的凌空截擊將亞歷克斯逼得手忙腳亂。
比分交替上升,兩人都帶著把對面狠狠打趴下的決心,硬是把晉級賽打成了總決賽的模樣。戰(zhàn)局瞬間扭轉(zhuǎn),直接將觀眾的激情推向更高潮。
亞歷克斯試圖將比賽拉回到自己熟悉的節(jié)奏,他刻意發(fā)出一個旋轉(zhuǎn)球落在周景坤的反手區(qū)。然而,周景坤僅用一步便跨到位,重心下沉,猛地揮拍將球抽回,球如離弦的箭直逼亞歷克斯的腳邊。亞歷克斯的球拍剛剛伸出,球已擦過網(wǎng)帶重重落地,他甚至來不及調(diào)整。
場邊的觀眾也開始低聲議論,周景坤不再試圖與亞歷克斯周旋,而是用一種徹底壓制的方式,以暴力的擊球和咄咄逼人的節(jié)奏宣告自己的憤怒與決心。
周景坤盡全力穩(wěn)住身體,不讓自己露出腳踝被扭到的端倪,他喘著粗氣,不自覺地看向觀眾席的某一處。
自己這種“自殺式”的打球方式還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