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雪漫覺得這學(xué)校里的男生里只有祁崢和半個周景坤算正常人。
不說別的,單說自己過生日收到的禮物,男生里只有這兩個人送的東西最正常。
祁崢?biāo)土艘粋超級可愛的小音箱,現(xiàn)在擺在祝雪漫新家的床頭柜上,周景坤人在國外,把生日禮物——一個糖果色的拍立得郵到了學(xué)校,兩人送的都是幾百塊錢的精致小禮物,既是她平常不會主動去買的東西,又是她不會感到負(fù)擔(dān)的價格,祝雪漫非常喜歡。
她把那些夸張的大額轉(zhuǎn)賬全部轉(zhuǎn)了回去,包括林中曄的,讓她有些奇怪的是她收到了叁個不知名的轉(zhuǎn)賬,她只知道其中一個是江珩轉(zhuǎn)的,另外兩個不知道是誰,不過她也懶得去查了,這種東西也只可能是那幾個人搞得鬼。
生日當(dāng)天專車送到家門口的一堆包祝雪漫沒有處理,加起來快五十萬的包就那么隨意地放在了客廳地上,反正花的是林嘉禾的錢,不關(guān)她的事。
那天林嘉禾苦苦哀求自己的畫面又一次出現(xiàn)在祝雪漫的腦海里,她嘆了口氣,盡力把那個畫面逐出自己的回憶。
林嘉禾是當(dāng)天搬走的,在他搬走后的一個禮拜,祝雪漫也搬走了,小洋房變成了空房,她托同學(xué)的姐姐幫自己租了一個小公寓,也算是從脫離半個林家了。
至于林嘉禾會對江珩做什么?那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都不是好東西,隨他們狗咬狗去。
每個年級是分開的,如果沒有刻意去其他年級的區(qū)域,根本碰不到不同年級的人,這叁個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祝雪漫的生活里。
學(xué)期末的小高考是高二學(xué)期末最重要的考試,考完試,大家就解放了。祝雪漫像一個普通的女高中生那樣,和朋友們出去逛街,去游樂園玩,去KTV唱歌,晚上回到自己溫馨的小家,她的生活也算是回到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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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香火氤氳,輕煙繚繞,金色的佛像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莊嚴(yán),仿佛注視著眼前每一位帶著心愿而來的信徒。廟宇里一片靜謐,只能聽見風(fēng)吹動檐角銅鈴的叮咚聲,與偶爾燃香噼啪的細(xì)碎聲響。
其他同學(xué)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開始準(zhǔn)備出國的材料了,班上只有祝雪漫和祁崢參加高考,放假前一天,兩人來到學(xué)校附近的寺廟拜學(xué)業(yè)。
祝雪漫把手上的香插入香爐,側(cè)頭問祁崢,“你想好去哪個學(xué)校了嗎?”
“我想往上試試!
“往上的話,北京?上海?我想去上海,你想去嗎?”
祁崢看著寺廟的一處,沒有直視祝雪漫,“我努努力,爭取能考過去。”
“我覺得你沒問題的,我們一起去上海吧!
祝雪漫聲音輕快,滿懷對未來的憧憬,祁崢抑制內(nèi)心里的動蕩,語氣保持正常,“嗯,我們一起去。”
兩人站在一排古老的木架前,身旁是整齊懸掛的許愿牌,每一塊牌子上都寫滿了人們的心愿與祈求。
祝雪漫拿出油性筆,在許愿牌上一筆一畫地認(rèn)真寫下自己的心愿,“學(xué)業(yè)有成,身體健康,萬事順?biāo),前程似錦!
她吹了吹油墨,踩到一邊的木板上,好位置都被掛滿了,祝雪漫只能往最上面掛,祁崢見狀,趕緊站到她身后護(hù)著她。
祝雪漫轉(zhuǎn)頭朝祁崢伸出手,“把你的給我吧,我掛在一起!
祁崢猶豫片刻,把許愿牌轉(zhuǎn)成背面遞給祝雪漫,祝雪漫看出他不想讓自己看到他寫的東西,兩張許愿卡一正一反地綁在了一起。
倒不是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只是一些自己的癡心妄想罷了。
祁崢看著祝雪漫把兩人的許愿牌掛在一起,忽然有些怔忪,他望著那兩塊并排懸掛的許愿牌——一塊屬于她,一塊屬于自己,系在許愿牌中間的紅繩仿佛是將兩人的愿望綁在一起的紐帶。
這一刻悄悄地定格在了他的人生里,無論歲月如何流轉(zhuǎn),這個畫面都會永遠(yuǎn)存在。
祝雪漫跳下來,她的視線被寺院里的小流浪所吸引,沒有注意祁崢的表情,“對了,你那個兼職是正常工作吧?”
祁崢心里一驚,聲音不變,“嗯,是的,怎么啦?”
祝雪漫只希望是自己的第六感出了錯,祁崢沒有走上什么歪路,“就是…我怕你沖動,當(dāng)然我不是勸你大度,我只是覺得那種事情…起碼等我們高考完,塵埃落定之后,我們一起,好嗎?為那種人賠上自己的前程實在是不值得!
“不會的,就是正常的工作,我有分寸的!
“那就好,我們晚上去吃燒烤吧!”
“好呀!
謊言如同細(xì)線綁住祁崢的心,在心底無聲地拉扯著,他硬生生憋回喉頭的酸澀,隔著半個身位走在祝雪漫身后。
對不起,我要食言了。